惊:这人莫不是扮猪吃老虎,假装跟不上我的速度?当下手型一变,手腕一下子揉力脱出陈知言的手掌,二指夹住花枝借势用这小小的花枝向他头冠上扫去。陈知言侧头避过,另一只手也伸起二指往他手腕穴道戳去,赵苏阳将左手手中花枝一弹上天,空出的左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让过陈知言那一戳,小声道:“陈先生武功高明至极,在下佩服得紧。”陈知言一笑,顺势转到赵苏阳耳畔小声道:“今夜小心。”赵苏阳一愣,陈知言又朗声笑道:“赵大人好身手,最后一招,当心了!”言必,手中的桂花枝突然猛地向下劈来,赵苏阳见他这一招来势甚猛,催动内力也举手中的桂花枝往上格去,这一格之下,二人手中桂花枝上的花瓣花叶,被激得四散飞扬,正这当口,天上飘起了濛濛细雨,雨雾沾湿了花瓣飘然而落,也不知洋洋洒洒,落地的是花还是雨,暗香浮动,好看至极、好闻至极。
二人拿着两条光秃秃的树枝收了式。
在场众人均拍手叫好,陈知言右手一扬,伸手接住了刚才被赵苏阳弹上天的小花枝,笑道:“多谢赵大人相赠。”扬手插在了自己的头冠一侧。
赵苏阳刚刚以这小花枝撩他发髻没能得手,此时没想到他有此举,一时竟怔住了,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抱拳还了个礼。心下还在想着刚才陈知言的一句耳语,他叫我小心什么呢?
座上逸王兴致极高,道:“二位此番真的是比舞蹈好看多了,本王要看上瘾了。列为说是不是呀?”
在座的大小官员无不附和,更有些侍卫武官起哄道“还想看”。
陈知言笑着摇摇头,拍了一下赵苏阳肩膀,笑道:“赵大人落座吧,若还不尽兴,陈某再奉陪便是。”
赵苏阳被他这一拍回过神来,摇头一笑,也又回了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至深夜,逸王酒量甚洪,频频劝酒,赵苏阳觉得自己都有点醉了,再看逸王,却还是吐字清晰,丝毫看不出喝了酒的样子。
散席之后,众人送逸王先行回了,才都纷纷拱手道别,各自回屋休息。赵苏阳站在自己房前吹夜风。他的屋前有个小院,院里也有一颗桂花树,夜风送香,沁人胸肺。陈知言此时也在庭院之中,他身着黑衣,远远的站在树影下,掩藏了气息,便好似那里只有树影,他看向赵苏阳,心中在想,你我二人被师门纠葛牵扯在一起,却真的不知是善缘还是孽缘。
赵苏阳自然是不知有人正远远的看着他,吹了会儿夜风觉得酒醒了不少,刚进屋收拾完毕准备宽衣躺下,就听有人轻叩房门,道:“赵大人,是在这屋吗?”听声音轻柔绵软,是个姑娘。
开门果然见一位着淡绿色薄纱衫子的少女,站在门前,少女见赵苏阳开门,飘然行礼,道:“赵大人,妾身是王爷的侍妾,王爷命妾身来服侍大人安寝。”
赵苏阳并不意外,他多次随多位王爷外出,确实有些王爷为了表示体恤下属,会送侍妾来陪随行的近侍,他向那少女笑笑,回道:“我今天累了,姑娘回去休息吧。”
那少女低下头,轻声却露出哀求的神色道:“大人,让妾身进去吧,如果妾身回去了,王爷问起来,会怪罪的。”
赵苏阳见她穿着薄衣站在秋风里,心中有些不忍,就侧了个身,示意她进屋,关上房门,指了指自己的床,道:“姑娘芳名为何?”
那少女以为赵苏阳刚才只是假意推脱,这会儿关上门又急色起来,脱了鞋子和外衫,上了床去,低着头道:“妾身佩羽,伺候大人安寝。”
赵苏阳笑着摇头,自知刚才自己的动作引她误会了,道:“佩羽姑娘请自便,茶和果子都在桌子上,我今天确实是累,酒喝了不少,姑娘累了就在床上歇下,我也去休息一会儿了。”
说罢,吹熄了屋里的灯烛,只留下门前一盏小灯笼,和衣卧在屋子侧厅的一方榻上。刚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就听见佩羽轻声问道:“大人是嫌弃妾身吗?”声音中竟带着一抹哭腔。
赵苏阳皱皱眉,叹了口气,道:“你是王爷的侍妾,能与你同床而卧,是我高攀了才对。姑娘为何如此伤怀?我这几日疲惫奔波,怕是会唐突了姑娘。”
过了半晌,佩羽才幽幽的道:“妾身的世界太小了,只有王爷,王爷要妾身去陪谁,妾身便要去陪谁,任那人是谁都要去……但从没有人像大人这样……这样待我有礼……”说着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赵苏阳听她这样说,也不禁心生怜惜,高高在上的王爷又怎么会在意这小小女子的意愿,将她送来送去,无非是当做拉拢的工具,而受礼的人也只是将她当做欲望的容器。听她抽抽噎噎的,便道:“姑娘莫要哭了,明天你肿着眼睛回去,王爷定要以为是我怎么欺辱你了。”
佩羽听他如此说,破涕为笑,娇斥了一声:“大人。”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了些话,说着说着,佩羽的声音越来越轻,听呼吸沉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赵苏阳便也翻了个身,闭目休息。不知睡了多久,赵苏阳耳边突然响起晚上陈知言在他耳边那句“今晚小心”,不知是梦是真,猛地就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