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微雨的山门下,石阶湿着,远处依稀几缕游云,只见游云之下,写着青云峰三个大字。
“阁主,到了,就是这儿了。”云朗回过身喊道。
沈知白楚倦视线相对了一下,便一同踏着青石阶而上,入了青云峰的大门。
有弟子出门迎接,这弟子年纪尚浅,脸圆圆的,虎头虎脑的,长得甚是讨喜。问清沈知白身份后,便小跑回殿里通传了。
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先是规规矩矩的作了一下揖,然后稚气的说道:“沈阁主,师傅说,有请。”
青云派虽已入江湖红尘,带发修行,但有些祖宗的规矩,依然兢兢的恪守着,穿衣只穿素布,饮食上也崇尚节俭,清淡,多以素餐为主。
刚一进正殿,便瞧见正前方,摆放着一尊佛像,金光闪闪,宝相庄严,佛前供奉着果蔬吃食,还有几本厚厚的佛经,一块上好的沉香,焚在香炉内,散发着清凉的芝兰香气。
“贵客远来,赵某未曾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声如洪钟,传满了大殿,说话之人便是青云派现任掌门,赵雄。
此人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目光炯炯,说话间,身上散发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沈知白作揖,回礼道:“不敢。”
“阁下盛名,江湖远播,不料年纪却才这般大,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快快上坐。”
这楚雄说话真可谓滴水不漏。夸了对方的同时,也不忘记抬高一下自己的辈分。难怪三十出头,便能坐上这一派之主的位置。
“还不知这二位少侠是.....”赵雄望向站在一旁的楚倦和云朗,欲言又止道。
“这位是我的侍卫,名叫云朗,这位....”沈知白正思付着该如何介绍楚倦,路人?恩公?好像都不太对。
他的身份至今在沈知白看来,都还是个谜。
哪知,这楚倦倒潇洒,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拱手道:“在下楚倦,是沈阁主的.....”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沈知白,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十足的调戏之意。
“朋友。”沈知白移开目光,轻咳一声道。
他真的害怕,楚倦会说出什么震惊四座的话出来,未出江湖,名声倒先给他污了。
“哈哈,既是沈阁主的朋友,那想必也并非凡夫俗子,快快上坐罢。”
说完,又令门外弟子奉上了茶水。
这赵雄果然人如其名,说话做事,精巧细致,八面玲珑,在江湖上,也算德高望重的一位人物。
四人坐定后,沈知白便立刻开口问道:“敢问赵掌门,最近贵派可有什么人失踪?”
“沈阁主怎知?”赵雄蹙眉问道。
“什么人?何时失踪的?”
“就在前几个月,是我的师兄,易方云。我派出许多人,皆找寻无果,莫非沈阁主这里有什么消息?”
“他可能,死了。”沈知白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玉牌。
待赵雄看清这玉牌的原貌后,脸上瞬时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将玉牌捂在胸口上,悲痛的哭道:“师兄,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毒。若是让我知道,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赵掌门,请节哀。”沈知白看着悲从中来的赵雄,开口说道。
楚倦听着赵雄的咒骂,总有种在骂自己的感觉,虽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给他师兄的脑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华丽的翻转,但是幸好,自己聪明,现在那尸体在地底下估计早已经烂透了。
楚倦轻咳一声,淡定的问道:“敢问赵掌门,你这师兄平时都喜欢和什么人来往?”
赵雄擦干眼泪道:“我这个师兄没什么爱好,平时就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打打拳,他那套拳法还是我师傅生前亲传的。”
这就奇怪了,既然这易方云不曾与人结仇,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下蛊了呢?
还被关到那么一个黑漆漆,鸟不拉屎的地方。
几人还未等将事情说清楚,只见一弟子小跑着进来,神色慌张的说道:“不好了,掌门,青云山下,好几个村子爆发了时疫。死了好多人,您快去看看吧。”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爆发时疫了呢?快去看看!”
只留了句请自便的话,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赵雄匆忙离开的背影,楚倦不慌不忙笑道:“这时疫还真是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等沈兄你来了,才爆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沈知白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