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阁内,一偏僻屋子内,此刻烛影晃动,上好的檀香,只焚了一半,便倒了在香炉里。
沈知白弯下腰,仔细端详着这具尸体。
这人虽死,但体内隐隐有股怪力,他想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心中想了多年的那个答案。
若是暗器伤人,多半会在头部,胸口。
想到这里,于是将十指放在县令的头颅上,仔细摸索了一番,果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眼神示意了一下云朗。
只见云朗走上前,将手放在沈知白所指的地方,巧施内力,几根细细的银针瞬间被拔了出来。
沈知白急忙将那几根银针细细验过一遍,可是,脸上的疑云更重了,这银针之上,虽有能够使人致幻的迷药,但并无剧毒,区区几根银针还要不了这县令的小命。
沈知白感到有些始料未及,甚至觉得有一点匪夷所思。
想到这,沈知白又转过身,打开身后那只精巧的药箱,取出一把匕首,划开县令尸体的心脉处,将毒血引入事先准备好的碗里,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呆住了。
“果然....”沈知白喃喃自语道。
“阁主,这是什么?好恶心。”云朗见到碗底的毒虫连忙跑到一边,用手捂住了口鼻。
“蛊毒。”两个声音同时重叠在了一起,沈知白转过头,发现说话之人正刚才跟着回来的男子。
他不仅走路无声,云朗还注意到,他走过来的泥土上,竟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不由得背后一阵冷汗。
故作镇定道:“你不好好在自己房里呆着竟然敢闯进这里?”
那人笑了笑,悠然道:“说好了,我不揭发你们,这尸体,见者有份,莫不是沈阁主见我势单力薄,一回到家,就想欺负我不成?”
沈知白道:“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只是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也该交代一下,自己的身份。”
“嗯,你问吧。”他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
见到他如此痛快,沈知白倒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既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也该知道你的名字。”
他笑了笑,拉过沈知白的手,规规矩矩的写了两个字:楚倦。
然后握住那只手,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知白,微笑道:“这次可要记好了,莫要再忘记了。”
沈知白冷笑着,抽回那只被他紧紧攥住的手,道:“楚公子说笑了,不出意外地话,我们应该从未见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的身影僵了一下,不过笑容仅仅只是消失了一秒,便又回到他的脸上:“你问完了,该我了。”
沈知白不说话。
楚倦却一直看着他,脸上流露出关切之色,猛地问了一句:“你应该还没有娶老婆吧?”
沈知白脸色立刻涨红,霎时怔住,语无伦次道:“你...你说什么?”
他勾勾嘴唇,自沉思了一会,笑道:“是我多想了,有老婆的人,定然不会大晚上出来做贼。”
沈知白懒得理他,只想快点搞清楚,这人身上隐藏的秘密,于是傲然道:“这人的死因,你已经清楚了,那便请楚公子让开,不要耽误我们。”
“沈兄跟我这么见外干嘛,楚某云游江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在下会点功夫,不如....”楚倦竟也不生气,继续眉开眼笑的看着沈知白。
哪曾料到这肺腑之言还没说完,云朗冰凉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你到底走不走?”云朗轻哼了一声,斜着脑袋,鄙夷的看着他,脚下步步紧逼。
“诶,有话好好说啊,我很便宜的,管吃管住就行,实在不行,我自掏....”话未毕,房间的门就在他脸前被重重的合上了。
他透过房门,喊道:“沈阁主这般固执,这合作,楚某可真是亏大了。”
房里无声。
他默默的回过了头,无声的弯了弯嘴角,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