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这手段实在惊人!”
而此时的万绮宗山门外,掌门万里云和门内弟子还在原地,看着被那烈火烧的血肉都化作一团团焦泥往下掉,却还在嘶吼哀嚎的十几个魔修,不禁身上一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诡谲手段!
肉身已灭,神魂却还在受折磨!?
恐怕就连这些魔修,也没有这样残忍的手段吧?
叶师叔怎么会招上这么个挂名徒弟?
若是因他,宗门下场甚至还不如前世,那岂不是命运捉弄?
不过想来……前世叶师叔是因为对自己徒弟薛寒心生妄念,被那跟薛寒两情相悦的魔尊视为障碍才招来祸患的。
这次薛寒早就死了,总不至于再因为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区区挂名徒弟,惹祸上身了吧?
“魔尊!要不要属下出手将他们神魂救下?”万里云和众弟子不知道,离山门外不远处的阴影里,还有两个人在盯着山门前哀嚎的那十几个魔修。
被喊作魔尊的男人狭长的眸子划过一丝鄙夷,微薄的唇瓣不勾也似嘲讽,“救下?你凭什么救下?凭你那连叶清澜重伤,都伤他不得的三脚猫功夫,还是凭你那一见面具人赶来,就脚底抹油的速度?”
要不是这玩意在那面具人到来之前就隐藏了自己,说不定这火连他都烧上了,现在倒敢大言不惭地说救人?
啧。
“…重伤?”
中年的下属黑风是个身形精瘦,眼睛却时不时泛着精光的黑衣人,听到魔尊的话顿时恍然,“我说呢,堂堂正道第一灵阵师,居然差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还以为他是名不副实!”
魔尊柳壁危抬手轻轻摸了摸根本连胡子都没有的光洁下巴,眉头微挑,“看来,这次并不是探他实底的好机会。”
黑风嘿道,“还探什么底?既然您都知道他身受重伤,那还不如干脆趁机杀了他算了!”
砰!
黑风直接被凌厉劲风掼倒在了地上,一瞬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然后只听头顶魔尊柳壁危的声音幽幽如风吹暗谷,“你这种狗东西,懂不懂什么叫做趣味?直接杀死了还有什么意思。”
柳壁危嘲讽一笑,这群虚伪的正道人,就应该撕开他们那虚伪的面皮,再让他们一一死在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求的执念上,才最有意思啊~
况且……他已经凝练过的魔气可是已经隐藏在手下人那片刃雨中,并成功穿进了叶清澜肩头,也算留了个好戏可看。
只要叶清澜动邪念,那魔气必然在他体内扎根发芽。
什么,不动邪念?
柳壁危嗤笑一声,那可是正正正的正道人,怎么可能不动邪……啊呸,怎么可能动什么邪念呢,人家可都是好人~
…
“师尊。”
玉清宫寝殿中,恼火的叶清澜,手并没有能成功落在薛寒脸上,反而被薛寒抓住了手腕。
“徒儿是在救师尊,是在让师尊舒服,师尊怎么反而要打徒儿呢?”
“还是说……”薛寒猛地用力,“师尊是嫌徒儿不够努力?”
“…啊!”
叶清澜再也没有余力抬手,只能将心中恼恨尽数压了下去,眼睛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帐幔,如同躺尸般任由薛寒施为。
颇有一种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是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再抗拒,再挣扎,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这孽徒该做的已经做了,即便真的停下,他们也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苟得一条命,免去爆体而亡的下场,慢慢跟这孽徒算账!
…
直至云销雨霁,薛寒的精血尽数洒入,叶清澜才觉得那种身体仿佛在爆裂边缘疯狂游走的感觉,终于渐渐停歇了。
他躺在床上,垂着眼皮,一言不发。
他们师徒,好不容易重聚,却弄到如此地步,真的是,造化弄人。
他们恐怕这一生,再也做不得好好的师徒。
“师尊,”薛寒却偏偏不肯让他沉默,手指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插入了他汗湿的头发,将他的头慢慢托了起来,逼迫他与他透过那面具孔洞四目相对,“师尊是否该感谢一下徒儿不惜以身相渡,为师尊消困解难?”
“这般颠倒黑白,恶意戏弄,你是连脸都不要了吗?”
叶清澜脸色一青,咬紧的牙关猛地一口血喷在了他的面具上。
“我是想要脸,可我的脸——”
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血光飞溅,薛寒瞳孔猛缩,迅速抬手摸了摸面具,入手竟是一片鲜红!
薛寒顿时心中一冷,怎么会这样?
这次发作明明已刚被他精血压下,他师尊怎么还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