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沈夫人”还没有睡,既担心公子安危,又焦虑当下处境。
没有消息,有时就是好消息。大家都说,公子已死。几天过去了,再无公子的消息。真的沈夫人被绑走,一直没有消息,自己这个假的沈夫人还在潜伏,似乎说明一切都在计划内。
门外,来一个人,敲了三下。敲门的动作很有规律,每次间隔的时间都在变长。“沈夫人”敏锐觉察到,这是一种暗号,来者应该和沈夫人认识。如何对暗号呢,“沈夫人”不知,采取一种稳妥的方式:咳嗽几声,表明自己醒着。
进来的人,是小翠,道,“夫人,该喝药了。”
小翠像真的来送药,但这么晚来送药,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沈夫人”下床,没有出声。她在等小翠的下一步动作,再随机应变。
小翠端着药,笑盈盈地看着“沈夫人”。难道药水有问题,“沈夫人”伸手去接,故意没接稳,药水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小翠也不生气,好像在她的预料内。小翠道,“夫人,你可能在沈府待太久了,忘了从哪里来的。”
这话阴阳怪气,话中有话,更说明小翠不是简单的丫鬟,而是另有身份,甚至可能是用来监视沈夫人的。
如何从小翠的嘴里套出话,这是“沈夫人”需要思考的。所知的信息太少了,若贸然追问,很容易暴露身份。
“沈夫人”瞪了小翠一眼,意思是说无理,这里是沈府,还容不得小翠这样说话。
小翠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沈府危在旦夕,尽快打探出秘密。”
没有署名,无法判断是谁写的字条。“沈夫人”也没法问,这应该来自沈夫人背后的人。
“你有什么发现?”“沈夫人”用亲昵的声音问小翠。
小翠道,“夫人让我盯着老穆,这几日,我都有留意,没发现异常。但我觉得老穆有问题。”
“沈夫人”投入好奇的眼神,示意小翠接着说。
“老穆当了几十年的管家,深得老爷信任、重用,他突然接回自己的情人和孩子,会不会觉得自己有机会?”小翠道。
小翠的意思是,老穆可能有野心,想掌管沈家,甚至月社。假如真的这样,他就可能投靠大人物。
这种可能,“沈夫人”也想过,毕竟人都是有欲望的,谁也无法保证一辈子忠诚。
“还有吗?”“沈夫人”问。
小翠道,“我发现,老穆的情人、孩子回来后,孙浩有点不开心。”
孙浩是老穆的干儿子,忠心耿耿,突然得知老穆有了亲儿子,失落在所难免。
“孙浩,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下。”小翠提议道。
“沈夫人”思考片刻,提醒道,“孙浩对老穆忠心耿耿,若我们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事情关系甚大,不容有失,小翠也放弃了主动接触孙浩的想法。
“沈夫人”叹道,“现在沈府虽然是我说了算,但如何完成任务,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希望套出小翠的话,看看沈府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小翠道,“我觉得,只要别人都没得到,我们就是安全的。”
只要秘密还在,她们就有存在的必要。只要别人没有得到,她们的责任也没那么大,没显得那么无能。
“沈夫人”突然意识到,沈家好像还平静,安然无事,可能就在乎这个秘密还守着,没有暴露。
秘密还在,外面的狼还能克制,还能守在外围,等待。一旦秘密被窃走了,沈家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这样说来,不去搞清秘密,反而对沈家是有利的。
“沈夫人”道,“你说,有哪些人盯着沈府?”
“我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懂那些。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是沈夫人该考虑的。”小翠在沈夫人三个字加重了声音,像是讽刺,也是提醒。
“沈夫人”更加确信,沈夫人有问题,她和沈千里的婚姻有问题,背后或许牵扯着沈家的秘密。
若沈倩不用扮演“沈夫人”,去打探沈夫人的消息,假以时日,相信会有收获,但现在身份、行动受限,该如何调查沈夫人的消息呢。
对于沈夫人的身份,沈倩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姓唐,名婉,来自江南的唐家,以世代养花为生。据传,这是沈千里父亲订下的亲事,但唐家毁于一场大火,幸存者寥寥,之后唐婉嫁入沈家。
在沈家,唐婉深居简出,与世无争,与沈千里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堪称模范夫妻。唯一的遗憾是,两人一直没有孩子。沈家关乎着月社的传承,因此外界也非常关注沈家子嗣问题。
沈夫人是用毒高手,一个养花人家,怎么会用毒呢?沈夫人的背后,究竟又是谁呢?
随着沈千里情人、孩子浮出水面,沈千里和唐婉的关系非同寻常,只是一个已身故,一个被绑走,很难向当事人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