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兵部尚书是为正三品官,麾下左右侍郎各一人,主兵籍、器仗一事。”苏来舟放下手中的猬甲,拿起一侧的长刀仔细端详,“前朝几位兵部尚书,威权极大,但不知为何都被前朝皇帝赐死,有人称是这几人皆心存反心,兵权在手意图造反,被前朝皇帝提前发觉,才落得如此下场。”
陈七点点头,在当朝提及前朝,是为大忌讳,更别说在京师的深宫之中,陈府的宅院之中。
故陈七对前朝之事知之甚少。
“那这姓花的兵部尚书?”陈七反问一句。
“也是这般下场。”苏来舟点头道,“那日晨,其养心殿的总管捧长剑入尚书府,花尚书见赐长剑,自刎于家中,但好在当时皇帝未深追究,留下其妻女。”
“便是这花楼主?”陈七疑惑道。
“非也非也。”苏来舟赶忙摇头道,“这距今已有三代人,那花尚书如若不死,那也得有百岁,想来这兵部尚书按辈分来算,应是那百花楼二位楼主的太爷爷吧。”
陈七点点头,如此倒也说得通。
那皇帝仅赐死兵部尚书,并未追究其妻女,也并未收其宅院钱财。
但尚书府已无主事之人,想来在京师那片寸土寸金之地,龙蛇混杂之场,她们连自保都难。
不然以其家室,倒也不至于来这小小陵凉州开一百花楼维生。
“所以那花楼主称这是其家业,想来就是那兵部尚书在这陵凉州所留。”陈七找一处坐下,看着这二十猬甲说道:“先不说他是否真有反心,光是这二十甲在此未被发现,并以家业相传,倒是居心叵测啊。”
苏来舟点点头,同意道:“关键这时过境迁,想要再深入了解,应是不太可能。”
陈七眼神盯着一处,思绪早已飘远,喃喃道:“现如今这些猬甲的出处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反而这文庆太子甚是可疑,你方才说起码三代人,那时连当今圣上都未出生,更别提这太子了,那为何他却明确知道此处藏匿军械,而且就在京师以北。”
苏来舟摇摇头表示不知,陈七思前想后也捉摸不透。
倒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沈尘言语起来。
“他也是听人所说。”沈尘难得的表情严肃,并且手指不断摩挲着剑柄。
陈七关注到此细节,觉得他应是想到什么。
“听人所说?”苏来舟赶忙摇头并且哈哈大笑道,“沈大侠莫要玩笑了,他是一介太子,谁敢将此事透露于他,并且这太子敢冒着谋反之名,来找寻此物,定是有充足的证据。”
“若是告知他的人,有绝对的分量又该如何?”陈七打断他的笑说道,并且将目光抛向一脸正经的沈尘。
苏来舟的笑声戛然而止。
“敢问?”苏来舟淡淡吐出两字。
沈尘大拇指轻轻一挑,那剑刃出鞘一寸,寒光闪过。
“宗人府。”沈尘淡淡道。
这语气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陈七也从未见他这样一面,但他能看在眼里的,便是发现此军械后,他要比往常都上心。
虽说表面看不太出,但次次都未曾缺席。
“是那大宗正院?”苏来舟手指颤抖的点点,“你说的可是京师,皇宫之中的宗人府?”
陈七的脸色也逐渐变差,沉声道:“这世上,可不敢有其他地方敢自称宗人府。”
“你从何得知?”陈七疑惑道。
“那宗人令已是期颐之年,年岁过百,想当初三剑门在时,此人身为参将,极力想剿尽我门派众徒,更是大肆举兵以破蛮荒为由,想踏平我门山巅。”
沈尘难得的言语自己门派之事,陈七不敢打断。
“但好在当时兵部尚书,此花尚书。”沈尘拍拍猬甲的肩膀,“明面上不敢得罪,但背地里训得一批死士,以命相阻。”
“我三剑门虽各个有一剑破千甲之力,那参将的丝丝兵力根本不入眼,却只因应祖上训,不得剑斩同胞士卒、我朝兵将。”沈尘抬头看天,长舒一口气,“故为我三剑门解了这尴尬境地。”
“此番你如何得知?”陈七忍不住打断道,“想来你也还未出生。”
“家师所言,可还疑假?”沈尘忍不住翻个白眼道。
陈七便默不作声。
“这参将与尚书斗的你来我往,朝堂上明斗,私下养死士暗斗,要说藏匿猬甲,想来这二人的数量可组一支皇帝的禁卫军了。”沈尘摇摇头叹气道,“但还是花尚书棋差一著,被参将抓住了把柄,直接一本上奏先帝,落个意图谋反之罪,哎。”
“这参将举报有功,加上无人作对,朝堂之上就是一呼百应,从此青云直上,在古稀之年入了宗人府。”沈尘说着,声音越发低沉,陈七仿佛能听到他咬牙的那股劲儿。
“奇了奇了。”苏来舟开始紧张起来,“我这小小的陵凉州,怎么出了这么多乱子,三代之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