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接过袁谏斟满的酒杯,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你谈论党争之时,总是这般严肃,当朝政局真就如此紧迫?”
袁谏仿佛是看村里来的野人般看着陈七,同样带着疑惑道:“陈大人想是京师陈府之人,更是陈俑大人之子,想来应是无数名门望族,不,甚至是四位皇子殿下想要拉拢的对象,却为何对于朝中之事一无所知?”
陈七将手中这杯劣质的辣酒一饮而下,苦笑道:“想我儿时顽劣,哪知道京师是这般水火之地,只知在京师诸事不便,身不由己,孩提之时读书,龄年之时习武,未至弱冠,便已定下亲事。“
说到这里陈七苦涩的摇摇头,“这方日子,一眼望不到边。”
“随后我便寻个机会跑出来,数月未归,从那之后,那老家伙,咳咳,陈俑大人便不像往常那般严厉。”
袁谏感叹一声:“原来京师巡抚家的子弟,也有自己的苦楚。”
陈七点点头应一下,随即继续说道:“随后在京师与陈俑大人下过几个州县后,便请命入锦衣卫,这才逃离京师这个是非之地。”
“所以朝政之事,我本无心,并且也无路可知啊。”
陈七难得的感慨道。
袁谏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淡淡道:“当今圣上虽说正直不惑之年,但疑心病甚重,整日忧心忡忡寝食难安,生怕有人将皇位夺了去。”
“这我倒是知道。”陈七点点头,“圣上积忧成疾,寻遍江湖名医,这事已是世人皆知。”
“不错。”袁谏认同道。
“不过,我听闻,圣上近况却比这严重的多。”此时一言不发的左尚卿插话道,“两月前的早朝中,圣上直接晕倒,之后身体抱恙足足半月之久。”
“竟有此事?”袁谏也有些惊讶,“难怪如此。”
“难怪几位皇子这些日子都不安分。”袁谏摇摇头道,“圣上身体抱恙,奏折之事除了交由陈俑大人打理,更多的需要皇子殿下打理。”
“当朝四位皇子,此时谁若是获得圣上青睐,这将在以后获得极大的主动权去坐上圣位。”
陈七一幅从未听过的模样,认真的点点头。
“当朝四位皇子陈大人应该听过吧。”袁谏反问道。
“这是自然。”陈七点点头,心中思绪万千。”
四位皇子,与陈七结识的便只有三皇子——文颢殿下。
二人京师陈府相识,拜读于陈俑大人府上,因为年龄相仿,便在同一屋内温书。
儿时交流甚多,但自从成年之后,二人因事总不相聚,便至此未见。
“儿时与文颢殿下相识,算是故交。”陈七随口一提。
袁谏先是吃惊,随后释然。
“三皇子光明磊落,的确与陈大人志同道合。”袁谏轻笑一声,“不过文颢殿下似乎对党争兴趣不大,在圣上面前出现的太少,以至于最不受宠。”
陈七未曾了解过这些内情。便点头道:“继续。”
“大皇子,最为年长也最有资历,想是皇位最大的继承人。”袁谏将一根筷子摆在二人眼前说道,“只不过野心勃勃,对皇位早就狼贪虎视,这已是路人皆知。”
“在朝中拉拢群臣,结党营私已不是秘密。故圣上对他有所防备,一时之间,想必无法让圣上放下芥蒂。”
袁谏说着自己打断自己,“我已是戴罪之身,想必活不过这几日,这些大不敬的话,说来也无妨。”
说完袁谏又摆放另一根筷子说道:“继续,二皇子是在下最为欣赏的皇子。”
袁谏嘴角苦笑,一幅无限的憧憬模样。
“此话怎讲?”左尚卿坐在地上,不顾身上是否还是官服,随意的靠着墙壁道。
“二皇子才华过人,是为难得一见的麒麟之才。”从袁谏的话语中,便可听到那股钦佩之意,“近些年来拜读于陈俑大人府下,想必那时陈总旗已经下县,二人未曾打过照面。”
陈七点点头道:“确实没有。”
“二皇子殿下年纪轻轻便修改当朝新税赋,摆布法令实行变法,当今百姓能够如此安居乐业,二皇子殿下居功至伟啊。”
陈七与左尚卿听后点点头,这事他们自然知道,与平日生活息息相关。
“但正是如此,二皇子深受人民爱戴,当今圣上在这方面可是一视同仁,不论为民为己,只要是威胁皇位,便都会心存芥蒂。”袁谏说完深深叹口气。
“剩下的,便是陈总旗结识的三皇子与刚刚见面的四太子了。”袁谏强调太子二字。
“太子皆理事,不可无储君。”袁谏摇摇头道,“正是因为前三位皇子过于优秀,储君之位才会到当今文庆太子手中。”
“但经过我最近的了解,加上方才见上一面,这才感觉此人心机之深非常人所及。”
或许是知道自己将死,袁谏的话也多起来,仿佛想把知道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