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签若是落地,便代表覆水难收。
就算是真的洗雪冤屈,那这头也是得斩的。
难道要知县屈膝从地上将令签捡回来吗?
苏来舟佯装将令签往下丢的样子。
陈七环顾了下四周,看到身后那人望眼欲穿,与其他人不同,眼神中透露出急切看到令签落地的场面。
“时间差不多了吧。”陈七用手遮了遮额头,抬头看看太阳。
“慢着,知县大人。”
苏来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正色说道。
“小旗大人,此乃法场之上,人命大过天,如果没有要紧事,那便不要影响公堂。”
陈七手掌前伸,大声道:“知县大人,我要说的正是与此案有关。”
“那还请小旗大人明示!”
陈七步出眼前的小法桌,边走边说道:“正是因为此案并不是单单的两起谋杀案,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幕后黑手。”
一语既出,全场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跪于台上的赵虎、贾统二人,猛地抬起头来。
山穷水复疑无路。
“我断定这二人在此案中也是被利用,而真凶恰是另有其人。”
柳暗花明又一村。
求生面前,两人的反应也算快。
陈七的话音刚落,赵虎贾统便一个劲儿地磕头,还大声哭嚎着:“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啊!”
一时间信息太大,众人还不知从何消化。
只不过在场有一个人突然感觉到了不详的预感。
本打算转身离开。
但是眼神往身后瞟一瞟,却发现每个出口都有锦衣卫把控,此时逃走太过令人怀疑。
“小旗大人!这种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县尉见陈七如此有底气,心中更是不平,平日里这等断案大事都是他来主持全局,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锦衣卫插手。“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番话若是假了,藐视公堂、扰乱人心、破坏刑场,样样都是不轻的罪名。”
陈七哈哈大笑道:“难不成县尉大人要治我的罪?”
县尉哼的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那自然是不敢,小旗大人直属皇权,岂是我等县尉可言之一二三的,只是这法场之上,众目睽睽,小旗大人如此作为,将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陈七笑了笑,回应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来堵住各位的嘴。”
“既然我说了凶手另有其人,那定是知道他的下落。”
“若是你们心心念念想杀一个人,处心积虑等了十年,那么他临死的那一刻又怎么能不到场。”
“所以凶手就在此地,就藏在这悠悠众人之中。”
平地一声雷。
杀人凶手就在身边。
台下闹市顿时嘈杂一片,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都觉得对方有问题。
苏来舟起身将手往下压压,周围才慢慢静下来,待到安静后,冲着下方众人喝道,“来人,给我讲这南门封上,不准任何一个人离开。”
“不用了。”陈七呢喃一声,绣春刀带着刀鞘直指花清寒。
顿时苏来舟与身后县丞县尉拍案而起。
一脸惊讶。
“花楼主,怎么可能?”
车内的花清寒也是冷眉微蹙,显然没猜到这种结果。
陈七剑鞘一拔,手腕一抖。
绣春刀犹如寒芒擦着人群的发尖,直插花清寒的马车前,一个人的脚下。
“你说我说的对吗?”陈七与那人遥遥相望,“周三飞。”
所有人将目光投放过去。
此人正是昨天陈七托事的龟公。
也正是负责那死者柳儿晴儿的龟公。
此人一袭白衣,脸色惨白,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
时不时的握拳咳嗽两下。
一见矛头顿时指向自己,他假笑了一下,说道:“小旗大人在说什么,小人不懂。”
“怕是小旗大人认错了,小人谢元,不是您口中的周三飞。”那龟公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一点,花楼主可以为我作证。”
陈七指了指插在地上的绣春刀,顺便勾了勾手,示意他捡起递过来。
那自称谢元的龟公,双手拔出绣春刀,捧着刀刃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看表情似乎不是那么胆怯。
陈七接过绣春刀,一把架在他的脖子上,全场哗然,听陈七说道:“我自然知道你现在不叫周三飞。”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谢元咳嗽了两下,点头答应。
“我问你,可是陵凉州本地人?”
“回小旗大人,不是,小人是南城门隔壁的三水镇人。”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