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盛世,只为一睹花魁风姿。
上次潦草一面还未歌舞。
如今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人多起来气氛也热闹起来,从刚刚的萧条到现在的座无虚席。
陈七点了盘蚕豆,看着熙熙攘攘利来礼往,表面与众人同乐,但还是四处张望些什么。
东厢的这些桌子位置,正对二楼楼梯口。
一般会有鸨母或是龟公在此通知事情,所以身后摆放了很多蜡烛。
如果是花魁要过来的话,那么从五楼开始便要点亮所有蜡烛。
整个楼梯都被烛光映的发亮。
“客官们,要不说你们怎么来着了呢,本楼花魁再次献艺,一曲琵琶《相思怨》,一支歌舞《花化蝶》。”鸨母爬上二楼,刚刚宣布完此事,五楼一袭倩影缓缓而下。
鸨母见人已经出现,话不多说走下楼梯让出地方。
五楼之上,身着浅绿夏日荷花色清凉广袖裙,背后烛光摇曳,使得纱衣内隐约朦胧更加夺目。
倩影一现,伴随着东、南厢口哨声,柳香宴的赞叹声,路人哗然声。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一步一步扣心弦,饶是陈七也贪看两眼。
不觉间已到正北厢,光芒骤暗。
众人楼梯上的蜡烛看得时间长,光芒突然淡些视线还需要些适应。
待到适应了暗淡,便发现台上的花瑾瑾,纤纤玉手已轻抚琵琶。
一首相思怨,指尖灵动,酣畅淋漓,一曲作罢人满为患的大厅竟然安静异常。
良久后才爆发出一阵阵喝好声。
打赏声连绵不绝,厅内鸨母一概全收。
花瑾瑾从始至终弯眉眼带笑意,万般风情绕眉梢,环顾一圈见到陈七。
微微点头以示行礼。
陈七举杯一饮而尽以示回礼。
众目睽睽之下,搞得厅内众人敢怒不敢言啊。
披着这一身官服谁敢上前。
都说陵凉州来了个小旗大人,为民办案,看来是谣传,一看与外面那些贪墨成风的锦衣卫有什么区别。
陈七也感受到了周围传来的阵阵杀气,微微耸肩,一笑置之。
一曲琵琶毕,站在台外的两名龟公赶紧上前将正北厢清了个空。
“小旗大人,如此这般真的没事?”这时同一桌的锦衣卫凑过来问道。
“会有什么事?”陈七疑问了一下。
“这种场合,不叫沈大侠,怕是不妥。”那锦衣卫颤抖了一下说道。
“无事,他度量大着呢。”
“大人,那是对你,记得前几日我们动了他半壶竹酒,便将我们几人挂在竹子上,如今要是知道我们几人独乐乐不叫他,怕是能将我们挂在这百花楼顶了。”
陈七一挥手,说道:“无妨,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锦衣卫点头哎了一声,转脸沉迷歌舞。
陈七想想若是被沈尘挂在楼顶,脊后也是起了些冷汗。
毕竟打不过。
......
正北厢后弦乐起,水袖乱舞足轻旋。
陈七自认为是个俗人,不喜音律歌舞,但碍于父亲京师一代文臣,免不得的耳濡目染。
京师的曲乐歌舞也见过不少,甚至皇宫中的也见过。
但是都没有眼前花瑾瑾的灵动。
似是丛中一朵花,妖娆婉转而化蝶。
难得陈七心中喜得津津有味。
曲末回眸一笑,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琵琶毕,歌舞休。
花瑾瑾起身微微行礼,便走向楼梯拾级而上。
从头到尾只字未说。
“客官们,今日花魁献艺想必大家都是意犹未尽,但如今兴致已高,自然不会冷落了各位客官。”鸨母站上正北厢,扭动腰肢风情万种的说道。
话毕手中圆扇一招,二楼便下来大批烟花女子,娇艳欲滴带着酸人牙齿的声音勾搭着众客官。
陈七见状伸了伸懒腰,手往后勾了勾。
见那龟公上前来。
陈七从怀中掏出银票,没数折了一叠放在托盘内,随即用手指勾勾示意龟公附耳前来。
那龟公见状凑了过来,陈七说道:“明日赵虎与贾统处决,此案便算是结了,通告一声花楼主,她作为楼主午时也定要到场。”
龟公握拳咳嗽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陈七继续说道:“但是你们花楼主的车夫前几日来了趟百竹亭,一时间受了风寒,可是有代班的车夫?”
龟公思索了一下,回道:“小旗大人,小人便可。”
陈七惊讶了一下,打量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此一来便全权交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