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块,样子很是狼狈。
“啊!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人!”
只见在一群道爷的身后,隐约有个黑色人影低头站着,就仿佛是忽然出现的,无声无息。
"鬼呀!"
惊慌的前家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一窝蜂地快步向着门外奔逃而去,前有才扶着二叔公也正要逃走,一回头就看见管琼还在原地站着,只是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脸上那始终冷漠
的表情也转为深深的恐惧。
俞有善叹了口气,以为管琼是吓傻了,暗想原来就算是义庄的人,也和普通人一样怕死人。
"管姑娘,还站着干什么?快逃啊!"前有善大声提醒道。
他没想到管琼还是没动,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缓声道: “师傅常说,医馆收活人,我们义庄收死人。"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着明显的颤动,但语气里却又种莫名的坚决。
前有善不由一愣,又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 “啊?你想做什么?你没看见连那些道爷们都跑了吗?"
"作为义庄大师姐,没有见鬼就逃的道理。"
管琼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她只是面色苍白,眼睛还挂着泪,义无反顾的向着黑影走了过去。
"你!"
前有善还有些没走的前家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像是受到了某种感染,他们竟然也不再逃,而是要陪管琼一起留下来。
管琼在走向黑影的时候,她已从怀里飞速的掏出了一叠黄纸,边走两手边以让人花眼的速度折叠着什么。
很快,大家便发现她折得似乎是纸元宝,不过这个纸元宝似乎和平常的又不太一样,管琼折元宝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便折叠了一堆,抱在她的怀里。
此刻她已经到了黑影的跟前,这个黑影依旧低着头,管琼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感到有一阵阵的森冷寒气传来。
霎时间,管琼掌起怀里的一个纸元宝向着黑影脚下的地面扔了过去,她绕着黑影边走边扔。随着时间分秒流逝,前家一众发现,这些元宝并不是在乱扔,而是刚好排成了一个图形。
"噗!"
在图像完成的时候,忽有一道火焰冒起,这些元宝竟然全都剧烈燃烧起来,化作飞灰。而就在元宝燃尽的时候,那个诡异的黑影也跟着不见了。
这时俞有善带着一群人,迅速围了上来,战战兢兢道: “那“东西”呢?”
“暂时走了。”说这话的时候,管琼已是虚脱。
“他……他是有才吗?”前有善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问的事情。"不知道。"管琼摇头,神情已恢复成以往的冷漠。
前家驱邪一事,陈子轻没围观,他是在街上听人说的,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郭大山死了。
陈子轻打听得知是个柴夫发现的,他害怕不敢往外说,回家跟婆娘商量,犹豫着报了官。郭大山自尽而亡,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尸首就那么埋在乱葬岗了。
陈子轻穿过怪石乱立之地找了过去,他想把郭大山挖出来看看,还没下手就让一个捕快给驱走了。
这事只好暂时放一边。
很快就迎来胡老七出殡的日子,义庄请常合作的风水师跟乐队,走大街敲锣打鼓唢呐,浩浩荡荡地送胡老七去了墓地。
棺材进土要洒纸钱,烧元宝跟纸马。
这都是义庄提供的。
陈子轻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哭丧声中抓起一把纸钱,朝上空一抛,他抛了不知多少把,心不在焉地目睹棺材进坑,被—铲—铲的土掩埋,填上。
胡老七只是普通的溺水,他的死因没文章可做了。陈子轻跟着师徒三人回义庄,一口水没喝上就要为前有才的“上材”仪式做准备。
为防止送葬途中,尸体在棺材里晃动,空隙要填满,用土包填。
这流程只有陈子轻不熟,刑剪让他去打包土,还不要疙瘩,要细碎的,泼上水搅成微湿,他就去弄。
陈子轻蹲草边包土的时候,冷不防地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紫黑色,他惊得“腾”地站起来。
管琼来搬纸土包,眉眼清亮地问: “小师弟?”
“我解手去。”陈子轻匆忙丢下一个借口就跑到没人的地方,举起双臂查看。这是灵异区,根据正常逻辑走向,胳膊上是鬼印,但这明明更像是……
中毒长出来的毒斑。
陈子轻在隐蔽的地方待了很长时间,期间他听见管琼叫他,魏之恕喊他,直到刑剪那气沉丹田的吼声,他才现身。
“又他娘的偷懒是吧,躲这儿来,看把你能的,翅膀硬了义庄不够你住了,那就滚蛋!”
刑剪正想把小徒弟拎回去罚叠元宝,却见他那双大眼耷拉下去,小狗似的。
不禁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