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时便传来急报,苏钰体质虚寒,批了一天的折子已是十分疲累,骤然被叫醒胸口更是闷涩,力气仿佛被尽数抽走,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泛着无力感。
玄穆不满的躺在榻上,他日定要一个一个砍了这些人的脑袋,给钰儿当夜壶!想归想,气归气,玄穆还是披上披风走到帘后,一脸担忧的看着龙椅上满面愁容的苏钰。
人走后,苏钰还久久皱着眉,手侧撑着头。玄穆给他披上薄氅,立在龙椅旁手法熟稔的给苏钰按揉着鬓角:“是蛮敌有异动了?”
“嗯”
“呵呵,好一个卑鄙无耻之徒,还没三年便开始兴风作浪,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苏钰仰起头,男人说话时昂着头,剑眉星目,凤尾翘着的睫毛,眸子里绽出的光芒无一不让苏钰心动。他猛的起身拥住自己的将军,慢慢覆唇而上。
玄穆愣住,这是苏钰第一次主动吻他,苏钰有着皇家独有的孤傲,亦有文人浸入骨子里的气节。他做不来主动情欲之事,每次都是玄穆主动为之,如今这一吻,倒是将他的骨头都吻酥了。
“钰儿”
苏钰羞红了脸,其实他是很喜欢玄穆这样叫他的,小时候只有皇祖母和额娘会这样叫自己,玄穆第一次叫时,苏钰还红了眼眶。
“钰儿,钰儿”
玄穆不厌其烦的低声呢喃着,苏钰却因为刚才起的太猛眼前发黑,有些无力的攀住玄穆的肩膀,玄穆激动的把人打横抱起,大步阔行的回到帘子里去,一室眷念到天亮时才稍稍停歇。
上朝前,玄穆已提前离开出了宫,苏钰撑着胳膊侧起身,难受的用手捂着胸口,苍白的唇干裂了无光泽,抖了几抖才勉强出声:“来人”
李总管是看着苏钰长大的,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却还是机敏的很,当即小跑着来到榻边:“皇上,可要宣张太医?”
苏钰强忍住不适,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如此轻微的动作却让他痛苦的蹙起眉,胃里一阵阵痉挛,头晕脑胀的想要呕吐。
苏钰难受的眼泪都要溢出,勉强将嘴里的酸水咽下,声音已抖的不成样子:“不了,给朕更衣吧”
李言看着皇上如此难受,心里十分焦急,眼睛在内殿四处搜寻,苏钰弯起嘴角,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已经走了”
李言一下子跪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
苏钰扶着榻起来,眼前更是花影四飞,苏钰薄削的胸膛有些急促的起伏着:“扶着朕”
李言知晓苏钰难受的紧,赶紧起身扶着苏钰,唤来太监给苏钰更衣。
穿好龙袍,脸色在金黄色的映衬下更显得惨白异常,苏钰被轿辇晃的头晕眼花,天地都开始旋转,他在李言的搀扶下坐到龙椅上,连耳边的话都听不清晰。
李言给玄穆传了个眼神,其实不用传玄穆就知道了苏钰的不适,以往哪一次来苏钰都会先看自己一眼的。抬目看着苏钰,却只见苏钰低头扶额,心里更是焦急如火燎。
“皇上,如今蛮敌再犯,屠杀我边疆百姓将士,这是歧我大云,欺我大云无人啊!”
“皇上,臣以为,可让玄王再次出征,上次出征玄王打的蛮敌落荒而逃,此次也一定能所向披靡,夺回战地”
“皇上,臣以为不可。玄王毕竟已几年未上战场,不如让王翦将军之子王箫锋带军,定能为君分忧”
玄穆根本听不进那些心思各异的话,所有的心神都在苏钰身上,苏钰能感受到那道灼灼的目光,却一动都不敢动,此时肚子仿佛被一把小刀狠狠搅弄,痛的他全身发抖,那疼痛沿着血液向四肢蔓延,不堪重负的胃袋也痉挛的更加厉害,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龙袍就湿透了。
苏钰扶着扶手缓慢的站起身,众臣连忙住口,注视着苏钰。却看见皇上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到地上。
“皇上!”
玄穆穿着朝服向苏钰冲过去,抱起苏钰就往后殿冲,刚起身李言就瘫软着跪倒在地,一脸惊恐的看着苏钰的身下:“见,见红了”
玄穆脚步一顿,低头看着苏钰身下,深红色的液体顺着龙袍流下,已经将龙纹染红。玄穆心脏一紧,手上却是稳稳的抱着苏钰:“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