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早点消停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嘴上是抱怨,见证无数次的赤练也知道,对于白凤和卫庄来讲,动手算是属于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
倚靠在院门门板,一脸“生无可恋”的赤练翘着指尖,逗弄着掌心中不过几寸长的小蛇,抱怨着,顺带着留心屋中动静,在听着一顿折腾安生下来后,才暗暗舒口气,挺直身子,结束了自己的放风任务,款款回自己院里。
她也不想守门,但这毕竟是流沙的“家事”,让外人听见了总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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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一圈,全新的环境使得白凤些许诧异,倒是对原本兴致寥寥的墨家提起了几分兴趣,如果不是被高渐离带到这里,他也不会料到,在看似农家常见院落的结构中,会修建起避人耳目的密室。
“接下来的这几天,在事情解决前,就请你先待在这里了。”
高渐离的语气谈不上客气,勉强算是疏离的冷漠。
“什么意思?”白凤双手抱胸斜靠门扇上,冷笑问道,“墨家寻不出自身的毛病,便要随便咬人不是?”
“墨家自然不会随意质疑,”自觉忽视话中的尖刺,高渐离话锋一转,“但倘若没有能使墨家满意的答案,恐怕在小跖回来之前,你怕是离不开这里。”
“你觉得这里能留得住我?”意有所指的梭巡一周,白凤冷冷笑道。
明知道白凤向来倨傲,可猝不及防的反问还是使得高渐离愣愣,随后一本正经道,“不觉得。”
意外的诚实。听此,白凤难以置信的挑挑眉,突然明白逗弄老实人的乐趣。
怪不得墨鸦......
中心人物一走神儿,刚刚升腾起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散无影。
收敛心神,连带压平嘴角的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度,白凤先抬脚越过屋门口的高渐离,走进了那间屋子里,暗中打量一番。
“在下告辞。”
不清楚为什么气氛突然平和下来,高渐离简单地点点头,朝着墨家弟子吩咐几句,便带着人匆匆下去。
装潢不错。自认相当无辜的白凤,从心底叹惋一声,如果不是用来关他的,那就更好了。
可凭什么....动手时把气撒的差不多,突然安静来后的白凤突然又有说不上名来的沮丧...
说不上是沮丧,心口涌动的感情更复杂些。
看来他真的把卫庄惹恼了....
等等!为什么是他在反思啊。
呵,男人。背部传来隐隐钝痛,白凤咬着牙危险地眯眯眼,等尘埃落定后,他绝对要罢工,否则就不姓白,跟卫庄姓。
但是眼下还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凤随手摊开一卷放在架子上的竹简,拄在案上,定定思量。
离开的短短几天中,墨家就与流沙就产生了分歧,要说其中没有怪异,他是断然不相信。
只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凤百思不得其解。
迟迟召不回来的那只传信的蝶翅,让白凤从心底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迷雾中的真相是仿佛是一只噬人的凶手,盘踞在终点,等待着在混沌中摸索,自以为寻得出路的旅人上钩,然后一口吞下...
不论为何,在这个关头,他也不愿给流沙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惹出些与合作者之间的隔阂。
流沙大局为重,也是他会选择待在这里的真正理由。
应该不会等太久,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白凤阖眼养神,眼下泛着淡淡青色,空荡荡的屋子安静下来,仅仅有平缓的呼吸声。
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