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是第一个见到白凤的人,准确的说,她是在白凤刚刚抵达时,就收到蛇群的消息,匆匆赶过来。
“白凤你知不知道...”从远处匆匆赶来,赤练气势汹汹的走到白凤面前,一抬头对上白凤苍白的脸色,原本准备多时的长篇说教,还没开头就卡壳在喉咙里,结结巴巴的变成口不对心的关怀:“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眼前的人周身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大变化,但或许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赤练总觉得白凤藏着什么心事。
“有事?”白凤冷冰冰道。
“卫庄大人找...”犹豫再三,赤练收敛嘴角长挂的笑意,朱唇轻启,试探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白凤抬脚朝外走去,忽得顿顿,扭头问道:“我脸色很差?”
“额,”没反应过来的赤练愣愣,随后极其诚恳地点点头,“很差。”
她发誓,以她的宝贝赤练蛇发誓,白凤绝对心里有事!
“不用担心。”
又不是和墨鸦见面,潜意识里,白凤并不在意“脸色”这个问题,朝赤练颔首示意后,不愿多说,率先离开。
“你...”赤练无声张张嘴,神情复杂,站在原地愣愣出声,半晌,忽得想起什么,抚抚掌心五彩斑斓的小蛇,朝着白凤离开的方向,快步赶去。
-
话不投机半句多。况且,还是两个人各有心事。
当后背砸在墙上时,白凤第一个反应的是自己衣服蹭上了灰尘,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钝痛。
怕是青了。被掐着脖子钉在墙上的白凤眉头微蹙,勉强踮起脚尖点在地面上,垂在身侧的指缝间夹着一片白羽,蓄势待发。
注意到手下人的小动作,卫庄眯眯眼,掐着白凤脖颈的手掌再次用力,暗暗逼迫着。
两人距离太近,羽毛根本甩不出来,慢慢缺氧的眩晕感泛上来,白凤被迫昂起下颌,将冷白而脆弱的脖颈暴露给暴怒的男人,来换取些许存留在男人手掌和自己肌肤间的空隙。
“不想说些什么吗?”
毫不掩饰怒火,居高临下站着的卫庄眼底倒映着白凤苍白的面孔,似乎希望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又好像已经有了决断。
卫庄是真动了气,即便是常常伴在卫庄身边的赤练,也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去忤逆他。
偏偏白凤,是一个和赤练截然相反的存在。
瞅准时机,带着威胁意味的白羽擦过卫庄右脸,留下一道红痕后钉在房柱上,传来沉闷的声响。
借此机会,白凤成功挣开卫庄的钳制,却在准备闪身拉开距离时眼前一黑,慢了半步,又被男人压住肩膀又摁回原位。
“咳咳,”这一下撞得极重,白凤忍不住靠着墙重重咳了几下,才压下喉头泛起的腥气,呛起的泪花在眼里打转,为瞳孔中深邃的蓝色平添几分氤氲开来的白雾,“咳...我不觉得这和卫庄大人有什么干系。”
“白凤...”
卫庄的声音沉下,升起不为人察觉的几分压抑。
气氛越来越僵硬,两人间隐隐有失控的态势。
本不该这样的,白凤残存的理智发出警告,却在下一刻被汹涌而出的情绪左右。
照旧是上下级的称呼,可本来心里就布满阴霾,白凤嘶哑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嗤笑道:
“卫庄大人,你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你以为你是谁。”
两个人的火气,是彻彻底底撞在了一起。
“白凤,我告诉你,我是谁。”显然白凤的话踩到了他的雷区,卫庄眉间覆着黑气,磨出剑茧的虎口死死钳住白凤下颌,让那双带着水汽,颤抖的蓝眸只能看向他,哪怕是在清冷白玉似的双颊留下薄红的指痕,也没有收敛力道。
“我不管你和那只乌鸦之前的关系如何,你现在需要明白,我是流沙的主人,你是流沙的,”说着,卫庄伏低身子,鼻尖相抵,一字一顿道:
“我,就是你的天。”
“做...梦,”切切实实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冷意,白凤艰难的从男人压在唇上的缝隙中吐出两个字。
“很可惜,这已经成为了现实。”卫庄俯身凑到白凤昂起的,如同天鹅般优雅地脖颈侧面,恶意的说道,“已经逃不了了。”
先前留下的的掐痕慢慢由薄红转为深紫色,贴合的束缚在纤细修长的脖颈上,生出几分道不明的禁忌感,他甚至能够从那片肌肤的战栗中感受到身下人血液的急速流动。
“接来这几天,我会找人好好看着你。”
缓缓松开五指,卫庄“好心”地替白凤蹭去眼角析出的泪水,揉开印在侧脸略显红肿的指印,“等墨家的事情结束,回到流沙,我们再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