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沉沉,如血残阳将桑海的海天一线染成一片殷红。微风过出,海面波光粼粼,倦鸟归巢。
两人并肩走在习习海风拂过的青石板上,寂静无语。
徘徊在一边的蝶翅难得见到白凤闲适的时候,眷恋的跃到白凤肩头,蹦蹦跳跳的来扩大自己的存在感。
五指一拢,将小巧的蝶翅收在手心,白凤顺了顺淡蓝色油光水亮的鸟羽,绷着的神色不免放松下来。
“良记得,那时我们四人汇聚在司寇府,白凤兄就招来过一次蝶翅。”张良目光看向前方,双眸浮现出一丝怀念,“如今回想起来,果真是沧海桑田。”
白凤手中微抬,蝶翅振翅飞远,“张良先生不是刚说过吗,逝者如斯夫。”
抿嘴笑笑,张良道:
“白凤兄不如还是称呼我子房吧。”
向来不喜繁文缛节,白凤随口应下,话锋一转:
“子房不如开门见山。”
“也好。”张良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白凤,淡蓝宽袖随风舞动,稍稍蹭蹭轻盈的白色飘带,又转瞬即分。
四目相对,张良开口道:
“良想知道,那日设宴时,韩兄同你说了什么?”
没等白凤出声,张良继续问道,“韩兄是否已经知道了使秦一事!”
原本温文尔雅的如玉君子,此刻却显得咄咄逼人起来。
“告诉我白凤,”张良双手按住白凤肩膀,略高的体型使他占据主动地位,“你知道什么?”
“闲聊而已,”白凤皱眉想挣开张良的束缚,“至于使秦一事,你觉得他会不知道。”
“那紫女姑娘呢!”张良话带焦急,迫切想从白凤那里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我想,即便是当时的子房,也有手腕打听到当时紫兰轩一事。”
白凤淡淡说道,却下意识的错开了两人的对视,“不信你可以问赤练。”
考虑到张良根本毫无内力,白凤靠着自身力道好不容易才挣开张良。
再定神时,与白凤视线相撞的,只有张良双眸中如潭水似的深沉。
和当时的韩非一样。
这类人好是难缠,白凤心底叹口气,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话已至此,告辞。”
张良立在原地,目送巨大的凤鸟凭空飞起消失在山那边的尽头处,不觉苦笑一声。
白凤是知道什么的,但又在隐瞒什么。
韩兄的死,离不开阴阳家和苍龙七宿的秘密,可这一切,又要从何处查起。
迷雾重重,那么他又该从何处查起呢?
也许李斯,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