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依靠着残余势力在桑海留得一席之地。
而天明少羽两人,则借着张良的暗中帮助,顺利的隐姓埋名进入儒家小圣贤庄,还在张良的点拨下,利用公孙玲珑的“白马非马”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令公孙玲珑哑口无言,输得一败涂地。
但即便是足智多谋,齐鲁三杰之一的张良,张子房,还是瞒不过师兄颜路,交代了墨家之事。
面对先斩后奏的张良,无可奈何的颜路与墨家众人相见,并对依旧处在昏迷中的端木蓉进行诊治:
“端木姑娘自小混迹药草中,若依靠寻常药物的话,恐怕早有抗性,只得请荀师叔出山。”
一番功夫下,鬼灵精怪的天明通过张良的暗示,与荀子对弈获胜,获赠一枝九泉碧血玉叶花,为端木蓉留的一线生机。
蜃楼建成于桑海海畔,秦国的势力亦逐渐渗透小圣贤庄。
平静的桑海城,一时间波涛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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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汇聚桑海,故人有约。
桑海临近海滨,依借高处地势,奔涌海浪尽收眼底,站在高处的一人沐着日光,出现在卫庄等人的眼前。
那人一袭儒家的淡蓝宽袖,身姿挺拔,袖摆发丝随风摆动,如玉倜傥的面上挂着一抹恬淡笑意,彬彬有礼。
“卫庄兄,许久不见。”
张良拱手一礼,原本少年稚气的面部曲线历经时间,早已被成熟的棱角所取代,唇角轻勾,恍若世事人情皆握于手中。
白凤,赤练在卫庄后方,左右分立。
“红莲殿下,白凤兄,好久不见。”
面对卫庄的冷淡反应,张良面上仍是笑意盈盈,视线转向卫庄身后的赤练白凤。
“张良先生不如叫我赤练。”
纤纤玉手抚上腰间链剑的锋刃,赤练捂嘴吃吃一笑,“毕竟,这里只有赤练,没有红莲。”
点头示意后,白凤足间轻点拉开同他们三人见的距离,立于外围。
海风习习,白凤不愿参与他们两人的争论,指尖捏着白羽,静静聆听着。
“成为嬴政的兵器,好像并非是流沙创立的原意吧。”
“流沙的原意?子房,你变得多愁善感了。”
.....
两人交谈声伴着海风清晰地灌进白凤耳中。
不动声色的听着两人分歧越来越大的“争论”,撇去表面看实质,无非就是现实与理想的冲突。
失去身为皇子的韩非和紫兰轩主人紫女的支持,在群狼环伺的新郑,流沙又能坚持多久。
这一点,唯有亲自接手过流沙事务的卫庄和白凤最清楚。
但,表面上沦为杀手组织的流沙,看似也确实辜负了最初创立者的初衷。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执行无差别暗杀活动的流沙,是不是又违背坚持法家治国的韩非的初衷。
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终究是没有争出一个是非对错。
右手下意识遮住左手手背,白凤眉眼低垂思量许久,得不出个答案,而休眠着的那个人,也不会告诉他任何答案。
在提及韩非之死时,原本寸步不让的两个人突然安静下来了。
“听说,你还在查九公子的死。”原本澄澈的男声低沉下来,张良看了一眼面色坚毅的卫庄,笑的苦涩。
“是。”
.......
而卫庄身后安静站着的赤练,听着两人说着疼爱自己的皇兄死因,宛若一个局外人,唯独炽烈的眉眼间,多出几丝薄雾般的怅惘,转瞬即逝。
年年更迭,等再汇聚到一起时,才发现大家好像都失去了些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
白芒一闪,不远处树下传来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唤回众人心神。
穿着紧身黑衣的蒙面人喉上钉着一片白羽,瞬间毙命,一只狰狞的红蜘蛛爬出尸体,朝远处爬去。
“罗网的人。”白凤手一挥,激射过来的羽毛钉死那只蜘蛛。
“看来子房选的地方并不够隐蔽。”
卫庄甩甩衣袖率先离去,赤练紧随他消失在弯弯曲曲小巷尽头。
“倘若空闲,不如同良一起走走。”
突如其来的邀约,使得打算抬脚跟上卫庄的白凤扭头远远望向笑得眉眼弯弯的那人,原本的青葱少年如今已是深不可测。
片刻间,几年不见的生分忽得扩大起来。
男人磁性嗓音中溢满暖意,温柔到极致,却强势到不容拒绝:
“这时候桑海海天一线的景色,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