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叶动,地上万物被黑夜所笼罩,独有跃动的烛火,投下影影绰绰。
旁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背手而立,望着西边的落日一点点消失在海平面下,张良眼底滑过的情绪,意味不明。
早在韩国政局变动之前,他就被父亲以游学之名送出了那是非之地,断了联系。
连当初爱笑的红莲都亲眼见证那刻骨铭心,但是他没有。
卫庄成了流沙的主人,红莲成了赤练,白凤成了白凤凰......而他,成了张良先生。
白皙手掌上除了常年握笔造成的茧子以外,还有练剑磨出的薄茧。
所有人都在改变,一边沉湎于过去,一边执着向前。
秦国、阴阳家、苍龙七宿的秘密、韩非之死....
复国...是他的执念。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一座座大山,厚重的阴影遮盖在张良的心头。
背着小圣贤庄与墨家等人联合,实在是兵行险招。
所以,他更要思量好下一步落子的位置,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是时候回去了。
男子儒雅的面上笑意再现,眉眼舒展,漫步小圣贤庄,他依旧是那位温润的张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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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赤练,白凤两人出现在山涧被严重毁坏的吊桥旁。
卫庄不见了。
陡峭的山壁上布满了巨阙和鲨齿遗留下来的打斗痕迹,强烈的剑气对撞,甚至把牢固的吊桥冲击的七零八落。
而巨阙的主人,胜七,则是突破七国最严酷死牢禁锢的一只凶兽。
唯有剑圣盖聂,才成功制服过他送入秦国死牢。
只是...原本压在秦国死牢的囚犯突然出现,恐怕也与秦国手下的罗网组织,脱不了干系。
罗网对流沙出手了。
而卫庄失踪了。
起先,赤练虽然着急,却把持住了失去卫庄后流沙趋于混乱的局面:
对于有叛逆之心隐蝠武力胁迫,对武功在她之上的白凤进行毒物控制。
很聪明,在赤练指尖夹着西施毒解药威胁时,根本没有中毒的白凤选择配合她。
理由是,流沙需要一个主心骨。
但当赤练逐渐失控时,她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主心骨。
几日来,赤练几乎发动了流沙的全部力量来寻找卫庄的行踪,总是一无所获。
这种举动,太危险了。
暮色昏黄,今天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赤练面上已经带上些许焦急,这么对比下来,倒是衬着单脚点在树叶上的白凤,多了几分高高挂机的悠闲。
面对赤练的质问,白凤将视线转向西边落日:
“他曾在这里停留过,但是很快又离开了,我觉得他是发现谍翅鸟之后离开的。”
卫庄有事要完成,一件不为他们所知的。白凤好奇,却绝对不会去问。
但满心焦急的赤练已经无心察觉到白凤的话外音,男子的安抚使得原本千娇百媚的嗓音中多了气急。
“堂堂白凤凰,还有找不到的人?”
“也许,他并不想让我们找到他。”
白凤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好像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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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又过去,天色暗沉,山谷中雾气升起,两人的对话继续着相同的话题。
夜色中,白凤的表情模糊不清,平稳的声线却清晰的传到一旁赤练的耳中,“如果一直找不到呢,流沙组织不是建立在虚无的希望之上。”
“那就一直找,流沙组织从不会放弃它的目标。”
听及,惊讶之意滑过眼底,却又淹没在重重情绪中,白凤继续道:
“可是目标在这个新时代下已经改变了,寻找卫庄不会永远是流沙的目标。”
“很多人是被时代改变的,可是有极少数的人岁可以改变时代的,卫庄大人就是这样极少数的人。”
赤练眼底更是坚定,坚定到丝毫没有注意到白凤的话中意。
流沙,是不会停滞不前的,白凤清楚地知道。
“你觉得他真的很在意你吗?”这是白凤为数不多,算得上严厉的口气,“你在心理问过自己很多遍了吧,有答案吗?还是你根本不敢面对答案?”
这话近乎苛刻。
赤练沉默下来,神色黯淡。
这是她极少数露出软弱的一面。
倘若赤练还是那位简简单单的红莲公主,白凤断然说出那些话。
但她不是。
如今的赤练,是流沙的四天王之一。
流沙里的任何人可以失控叛逃,唯有她和白凤,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沉默中,即将离开的白凤开口道:“我会派蝶翅继续去打探卫庄大人的行踪。”
他或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