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肆和阎七行至奈何桥,正碰见白泽和夜玄匆匆赶来,二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正要开口,便看见晏沉碧沉着脸走过来,后边跟着轩辕启璇,晏沉碧望见焚肆,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伸手给他看手里的东西。
他手里是一节带着血的脊骨,冷白色,泛着蓝色的鳞光,令人不寒而栗。
焚肆:“人鱼骨?”
晏沉碧没有回答,冷冷的看了一眼轩辕启璇手里攥着的桃木钉,足有两指宽,半臂长,通体漆黑,尾部粗略的雕刻了一些花纹,很是古朴。
晏沉碧轻轻开口:“这是我尸身心脏上那根。”轩辕启璇眉头紧锁,左手垂在身侧,紧握着拳,微微颤抖。
白泽和夜玄也上前,二人手中各拿着一把剑和一截白绫。
一阵银铃声传来,转头望去,寒水正撑船行至岸边,晏沉碧望见那抹单薄的身影,忽然很小心的把手里那节人鱼骨藏在袖子里,焚肆走过去,望见寒水的眼眶居然是红的,他伸手递过去一个盒子,颤声道:“这些丹药,全是我族人的血肉所炼……”
众人表情凝重,望着手中冰冷而血腥的物件,千年前那场不堪回首的回忆再次被血淋淋的揭开。
旧年1685年,人世,帝释二十八年,君主广纳贤士,得一能人,文武双全,谋略非凡,通奇术,能晓天地,封国师。
五年后
殿中,一青衣男子坐在桌前,执一策竹简,垂目,面若冠玉,端的是君子世无双。仔细看,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在竹简上,而是时不时的往门口飘。
正望着,一把飞刀破窗而来,直击男子面门,那青衣男子却不慌不忙的伸手夹住刀刃,轻笑一声,朗声道:“堂堂国师,居然放冷箭,说出去不怕贻笑大方么?”
话音未落,一玄衣男子推门而入,先冲青衣男子行了个礼,那架势颇为装模作样,青衣男子:“国师折煞我了”
玄衣男子依旧低眉顺目:“二皇子过谦了。”说罢抬头望着青衣男子,二人对视良久,忽的不约而同笑出声。青衣男子一拳打在玄衣男子肩上“得了得了不演了,好你个阎则安。”
这玄衣男子便是当今炙手可热的那位国师大人,二十中举,文武双状元,帝王亲封,名唤阎则安。
阎则安轻笑:“二皇子金枝玉叶,怎的就受不得臣这一礼了?”青衣男子白了他一眼:“行了,好好说话,谁不知道你则安兄,陛下面前都不下跪,何必在我这逗闷子呢。”
阎则安随便往椅子上一坐,端起一旁的茶轻泯一口:“这世间谁不知当今二皇子轩辕启璇,整日无所事事,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整日惹陛下生气,如今阎某人一力主张扶持你,这不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咯。”
轩辕启璇扶额:“说人话。”
阎则安伸手将一策圣旨递给他,轩辕启璇接过来打开大致看了一下,随即勾唇一笑:“陛下叫你带我去体查江南民情,这是要卸了你的权,再把咱俩轰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阎则安一耸肩,不以为然道:“唉,老臣这是为您操碎了心啊。”
轩辕启璇看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也不恼,眯起眼道:“你阎则安有通天之能,你不想,谁有奈何得了你?说罢,此番下江南,你目的何在?”
阎临惜笑了一下,正色道:“听闻江南有位能人,人称顾四公子,谋略非凡,阎某人尚不能及。”
轩辕启璇呛道:“这世间,还有您老服的人?”阎临惜道:“一看便知”说罢凑近到轩辕启璇面前,低声道:“如今陛下沉迷丹药,不听劝阻,实则早已掏空了底子,太子母家虎视眈眈,我们,也要未雨绸缪才是。”
说到这,轩辕启璇也脸色一冷:“自然,我轩辕一族的天下,岂能沦为他人刀下的鱼肉。”他眼底闪露出危险的光,仿佛一头盯上猎物的狼,悠然自得,却也胜券在握。
阎则安眯起眼笑道:“几分耕耘,几分收获。”
三日后,二人准时启程,依轩辕启璇的意,本该缓缓而行,一路欣赏这民间好风景,也好做给外人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来看。可阎则安却仿佛赶鸭子上架般催着众人一路快马加鞭,说是对这江南民情十分挂心,还是要早早抵达才是。
当轩辕启璇第三次被颠簸的下马车吐的时候,阎则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语气颇为不屑:“矫情的你,坐在马车里都这么受不了,来来来,你来骑马试试。”
轩辕启璇吐的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阎则安,你还是人么?陛下叫你带我体察民情,不是叫你来折腾死我!你这样累死累活的赶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跟人跑了,你着急去追呢!”
阎则安平静道:“好巧不巧,阎某人为二皇子殿下殚精竭虑,至今可是还未讨到老婆呢。”
轩辕启璇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喉咙里把自己呛了个半死,索性蹲在地上不起来了,嘴里嚷嚷着:“我不管,我哪受过这种苦,我就是来这玩儿的,我要吃京城德胜楼的肘子,我要飘香院的小蝴蝶,小仙儿。”
一旁的众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