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一直唠了大半天,临了出门了,顾君倾还拉着叶许的手写下几个字“若是无聊,便来找我”
叶许忙叫他回去,初秋的天气有点凉,顾君倾早就忍不住轻咳几声,想是身子骨弱,可别再伤了风。
望着顾君倾上楼,叶许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把阎临惜晾了大半天,不禁尴尬的望着他。
阎临惜淡淡开口“何事?”
叶许一时间又不好意思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在叶许快尴尬死的时候,忽然头顶撑起一把伞。
原是冥界的天忽的飘起了小雨,绵绵软软的,阎临惜的声音仿佛揉进细雨中“回吧”
说罢阎临惜转身,忽的衣角被拉住,回头便看见叶许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抱歉,本来是和你一起出来却把你晾在一边。”
“无事”
叶许还未松手,认真的说“你莫恼,以后不会了”
阎临惜愣了一下,眼睛勾起一抹笑意,冲淡了一脸的冰冷,伸手揉揉叶许的头,声音也带了笑:“傻”
叶许见他笑了,也不在意自己被骂跟上去问“为什么顾美人要戴着面纱?”
阎临惜一愣“你…叫他什么?”
“顾美人啊,他那么美”
阎临惜缓过神,平静的说“一个痴情人的悲剧罢了”
叶许小心的开口“那他的声音……”阎临惜淡淡道“毁了嗓子,他自己不愿再开口”说罢又眸色微沉,叶许忽然听见阎临惜嗤笑一声。
“顾君倾曾是妖界乃至六界最好的乐师,他是妖界的小公子,只可惜那双弹得出世间最美的乐曲的手,却再没有配得上它的歌声了”
叶许听的愣神,阎临惜又开口“所以,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清清,永远要爱自己,胜过任何人”
说罢,他忽的感觉叶许有些不对,他见叶许皱了下眉,透出一点儿冷冷的韵味“你为什么一直叫我清清?”
阎临惜一时恍惚,甚至分不清眼前人是谁,他轻轻抓住叶许的胳膊“你…像极了本王亡故的一个故人,他叫…”
忽的啪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话,叶许拍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侧着脸看不清表情“旧人已去,那还请大人以后唤我叶许吧”
说罢转身离开,待阎临惜反应过来,人早已没入烟雨中了,只剩阎临惜打着一把伞呆立雨中,望着被挥开的手,怅惘的说“对啊…旧人已去”
叶许快步走着,心中恼怒,又觉得刚才有点没礼貌,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低着头走了一路,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路……
正发愁,迎面走来两双人,皆是二人撑一伞,其中一伞下,一黑一白,可不就是黑白无常二人。
谢必安见到叶许忙跑过去,身后的范无咎快步跟上,伸着胳膊给他挡雨。叶许迎上那张笑脸,开口“无常大人”
谢必安却对这称呼十分不满“哎呀,偏要这么生分!实在不行,你便唤我白泽,唤他夜玄便好,这是我们生前的字”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一把油纸伞递给叶许,叶许这才注意到,他原是有伞的,却偏要赖夜玄半边伞。
叶许接过伞,道声谢,犹豫了一下,顾不得丢人,开口问白泽“白泽,你知道冥府在哪么?”
白泽愣了一下,随即便放声大笑,扯着夜玄半边袖子“哈哈哈,逗死人了,咱冥后大人原来是迷路了。”
夜玄轻轻点了点他眉心,沉声道“不得无礼。”又转头对叶许说“西行,过奈何桥便是”
叶许挠挠头“白泽,你为什么叫我冥后啊?我可不是。”
“收了冥王的聘礼你便是冥后,赖不掉的”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尾音儿带着勾儿。
叶许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长得很勾人的男子,斜飞的凤目,化着浓浓的戏妆,一身蝶戏花的大红戏服,指间夹着一根细细长长的水烟斗,冲着叶许笑。
本是极好的样貌,可叶许见了柳绯儿那见鬼样子,对唱戏的这一身行头可提不起喜欢。
一下子头皮发麻,略微躲到白泽后边“白…白泽,他是唱戏的……”
那男子不明所以,答“吾乃冥界梨园之主晏沉碧,现任马面。”
倒是白泽一下子反应过来“哎你别介意,他被柳绯儿吓个好歹,看见戏服就犯怵。”
这下,叶许算是清清楚楚听见晏沉碧冷哼一声:“不是什么东西都配穿那身戏服。”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一下子变低了。
这时一直站在晏沉碧身后的男子打断他们的对话,给晏沉碧披上件外袍“天冷了,回吧”
晏沉碧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离开,连最后一抹笑都散尽了。
那男子冲叶许轻轻点头“在下轩辕启璇,现任牛头一职,告辞”说罢便疾步跟上晏沉碧,行远了。
与无常二人告别,叶许自行向西,不一会便看见一座桥立于前方,雾霭迷蒙,想必就是奈何桥。
远远看见一个棚子,孟婆正熬着汤,大雨忽至,孟婆摊前的鬼魂都不愿淋雨,便自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