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厉喝声猛然间传到了罗禾妗的耳边,吓了他好大一跳,闻崇明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重。??
便连得了消息之后,匆匆赶过来,只做旁观,未曾开口的闻于瑾,都微微皱了一下眉,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罗禾妗被吓得从跪在地上,变成了半坐,一时惊惶又无措地抬了眼:“不是….并非…..”
许是皇帝态度叫她震惊太过,罗禾妗一时间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便连说得话也是含糊杂乱,根本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
闻淮卿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早便猜测过,以皇帝这般向来多疑的性子,不可能没有调查过温筳。
若是查了,顺着他对温筳一直以来的特殊对待,以及早先里与温家小姐些许的流言交情,想必很容易便猜到点什么。
毕竟那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因此当初罗成镜表明要将罗禾妗带走的时候,除了非要责罚罗禾妗之外,闻淮卿也没有太过阻拦。
毕竟只要皇帝是站在他这头的,旁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忧虑。
不过有一点,闻淮卿与温筳想得一般无二,那便是温筳总顶着罗家小姐这个身份,总是个隐患。
总该想个法子将温筳身份换回来才好,眼下便是个极好的机会,闻淮卿心下暗自思衬,这会儿他派去接温筳的秦严也该当有回应了才是。
只是不知自己一会儿该用个什么模样来应对,才能够瞒过闻崇明闻于瑾等人的耳目,又不至于显得太过异样。
“父皇,儿臣以为,还是尽快将三皇妃的身份问清楚来得更重要一些。”
生怕罗禾妗叫皇帝一压,便彻底失了作用,闻崇明不能眼看着如此,一抖衣袍,便站出来礼道。
他半张着嘴,正要接下去试图劝说皇帝,好将注意先放在三皇子妃“罗禾妗”的身份上,再徐徐图之。
然闻崇明余下的话还没能说出来,外头便匆忙进来一个小太监,对着门边传话的太监低语了两句。
将众人的视线一时都吸引了过去。
闻崇明的话自然便也说不下去了,好在这片刻的功夫,慌乱茫然的罗禾妗也稍稍稳定了些许下来,不至于手足无措。
“皇上,翰林院罗大人求见。”
门边那太监听罢小太监的话,挥手就叫他出去了,自己却是弓着身子朝殿中走了些许,恭恭敬敬地道。
“他不是已经回府去了,怎的又来了?”
闻崇明皱着眉头,虽然说罗成镜是如今罗家剩下的唯一一个男丁,可闻崇明担心他跟温筳相处久了,偏帮温筳,会坏了他的事。
因而一早就叫罗禾妗在皇帝跟前提起来,罗成镜恐怕不能证明她们的身份,反而容易搅乱视线,求着皇帝莫要知会罗成镜。
皇帝心中想要知道闻崇明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加上早先里自己遇刺那回,虽然明面上的幕后主使已经伏诛。
可皇帝总觉其中另有隐情,加上那两个内奸又好巧不巧地将自己带到了闻崇明被幽禁的府邸中,自己又正好是被闻崇明救下来的,以至于碍于朝臣百姓的说辞压力,不得不恢复了闻崇明的皇子身份。
实在是叫皇帝心下难安,因而便干脆同意了闻崇明的跟罗禾妗的要求,未曾告知罗成镜,而是任由他下朝之后,便离开了皇宫。
可他这会儿又回宫来,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皇帝暗自思衬,一时之间,也没有旁的什么动作,外头罗成镜许是等得焦急,又担忧出了什么变故,便又求着小太监进得殿中来传话。
“皇上,罗大人道他有要事回禀,是关于他府中新近救下来一个过去太师府婢女的。”
这话本没有什么,可配上当下里罗禾妗微变的脸色,皇帝心中便是一动,隐约明白了罗成镜想要做什么。
他一双苍老的眼眸微微动了下,微一点头,身侧里的张公公便会意,一扬拂尘,侧生朝向了殿门:“宣,翰林院罗大人。”
殿外的罗成镜听到了这声音,可算是松了口气,他抬手理了理因自己匆忙从三皇子府里赶过来,而微微褶皱了的衣衫,才吸了一口气,低着头朝着殿内走去。
“臣罗成镜,参见皇上。”
“恩,起来吧。”
皇帝应了一声,脸色平淡地问道:“你方才说有事禀告,是何事?”
罗成镜从半跪着的地上起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边上仍旧跪着,眼中含着慌乱,又带着点期许目光的罗禾妗。
他强行将自己的目光撇开来,不再去看罗禾妗。
原本因为自己一时的愧疚心软,便已经叫温筳失望了一回,本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罗禾妗一个号归宿才是。
可谁知道罗禾妗竟然会从府中逃走,还进宫来告御状,俨然一副想要将温筳置之死地的模样。
他便是有再多的愧疚,到得眼下,也是被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