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出人意料,不论是追着那将水袖带走的灰衣小厮,还是跟着那混在围观人群中故意搅乱事态的人,都是出自二皇子府。Шww.loveYueDu.?om
温筳听到秦严回禀此事的时候,脸上甚至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之所以会叫人跟着,本就不过是为了确认她的猜测会不会有误,得知这么个结果,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闻于瑾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从流言到水袖,看表面上的用意,无一不是为了抹黑“罗禾妗”这个三皇子妃。
以及给温筳与闻淮卿两人之间制造冲突与矛盾。
再加上之前在靖安侯府中的时候,闻于瑾没有说完的话,还有他托温楚送来的那封信,分明便是在暗示……
闻于瑾已经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并非是“罗禾妗”,而是温筳!
“哐嘡”一声,温筳因为从椅子上站的太急促,竟不小心将椅子给带倒,侧翻在了地上。
“皇妃,怎么了?”
原本守在屋外的豆沙听见屋中巨大的响动,忙推了门进来。
温筳抿了抿唇,一手按在桌案上,一手将那椅子用力扶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没事,不小心踢到椅子罢了。”
豆沙疑惑地应了一声,眼见屋中确实没有其他异样的地方,这才转身回去,顺手又将门给带上了。
温筳深长地用力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凝重收了回去,闻于瑾既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可为什么不直接将事情捅明。
反倒是三番两次地用些小手段,来逼迫自己与三皇子府割裂?
莫非…..他那时候说的话是当了真,而非是虚以委蛇?温筳眉心一跳,并没有过多欢喜的情绪,反倒是一种难言的复杂占了上风。
不论如何,闻于瑾只是这般小打小闹,而未曾触及温筳直接的身份,即便是知道闻于瑾在背后搞鬼,她也没有法子去质问对付对方。
若是惹急了闻于瑾,反倒叫他干脆将自己的身份揭穿,恐怕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温筳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指尖触及到自己面颊上略微能摸出一点异样,上了妆容一般感觉的鬓发边沿,便是微微一愣神。
这时候才发觉自己顶替了“罗禾妗”的身份嫁进三皇子府的麻烦来。她总不能一辈子顶着“罗禾妗”的模样过日子罢?
温筳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点开了久违的美妆盒,指尖轻触,她面上的妆容便在瞬间,仿佛被清水洗过一般。
缓慢而又迅速地褪去了一层如同肉色的薄膜,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底下显露出温筳原本那张并不明艳,却格外精巧靓丽的面容。
秀眉琼鼻,微尖的圆面,双瞳透亮清丽,仿佛散出无限勃勃的生机,是一种大气明媚,却不娇艳的美。
久不曾将这面具取下来,温筳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了。
可她是以“罗禾妗”的身份嫁进三皇子府的,“罗禾妗”的名字更是直接上了皇家玉牒的。
即便是她想要恢复自己的身份,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窗外的淡淡的光亮落在温筳的面颊上,仿佛连那细小的绒毛都能够清晰地印照出来,落在模糊不明的铜镜上,叫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良久,才有一声低低的叹息想起来,温筳一抬手,仿佛镜中水波荡漾,那张面容便模糊了去,一点点褪色暗淡。
紧跟着,又仿佛被人点亮了色彩,换做一张娇媚明艳的容颜。
…….
正月十五,上元节,白日里少见地飘了几片雪花,天气骤暖骤寒,叫人颇有些不适应。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未能阻止节日热烈的氛围。
宫中的喧嚣辉煌渐渐在马车背后远去,靠近过来的,是带着一种人声鼎沸的寻常百姓烟火气。
雪停之后,苍穹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但等到宫中宴过一半,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即便是阴沉的天色回转,繁云散去,却终究还是因为夜色笼罩,而显得有些黯淡。
好在不论是宫中,还是宫外,都叫连绵成片的灯火点燃着,从宫墙内一路蔓延到护城河边。
仿若夏季里最为璀璨的星河,星点满布,绚丽夺目。
许是因着下了点雪沫子,待到化开的时候,更加冷了几分,但这并不大影响众人的兴致。
上元佳节,正月十五月盈之日,最是适合出门赏月,燃灯放焰。
从宫中正门里出来,正午长街上便摆满了各种平日里不得见的摊位,卖花灯,猜灯谜赢彩头的,都算是寻常的。
更有不少特意寻着这日子里,拖儿带女一道出来卖各色糕点小吃的,乃至红绳珠串,用于祈愿的黄符挂件等等。
可别说,温筳这一路从撩开的马车帘子里看出去,竟是生意十分不错。
大约这种时候,不论家中日子好过与否,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