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只疑惑了一瞬,便叫秦严去外间里等着,她则叫豆沙伺候着将衣衫一件件穿好了,草草地将发丝缚起,往前头屋子里过去。
“这个时辰,秦侍卫寻我可是有事?”
温筳只是随口一问,只以为是皇子府里有了秦严不好处置的事情,才会过来寻她。
“宫里来了消息,殿下好似与皇上起了争执,叫皇上扣在宫中了。”
半夜里秦严便得了宫中的萧云谈送出来的消息。
他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告诉温筳,只是看着屋中的灯火亮了起来,不知道出于一点什么样的心思,心中一动,下意识地便在门口叫了温筳。
等到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将话说了出去。
才刚进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的温筳,闻言又猛然站了起来,眼中忧虑一闪而过:“你说什么?”
昨夜里眉间闻淮卿回府,温筳便觉有些不安,只是想着皇帝对闻淮卿怀有愧疚。
且如今宫中皇后已经被关押,孟贵妃又大病初愈,忙着关心闻于瑾,根本就没有能够对闻淮卿造成威胁的事情。
因此即便温筳心中不安,却也没太当回事。
哪里知道不过一夜,闻淮卿居然会与皇帝起了争执?
温筳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她深深看了秦严一眼,偏过头去对着豆沙道:“回屋给我梳洗,一会随我进宫。”
若是要去皇宫,她便不能是这么一副随意的模样了,何况现下天色还早,宫门虽开了,却也是给臣子上朝的。
她要去见闻淮卿,怕是不好撞上朝臣。
温筳想罢,便没有与秦严多言的意思,她本就因为惊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会儿倒是方便她直接从外间屋子里出去,叫豆沙扶着,便回她自己屋中去了。
许是因着下雪,外头的天不亮,地面上光线却算不得灰暗,反有七分明亮,倒叫人觉得天与地一瞬间倒转了过来。
温筳在朱红色的宫墙外下了马车,进了宫门又换上了软轿,一路叫人抬着往后宫里去。
说是后宫,其实也并不全是,闻淮卿留宿在靖和宫,与后妃们所住,并非一处,两头里不仅隔着几道宫墙,还有不少宫门。
只是此处离皇帝的寝殿不远,又不在前朝宫殿边上,因而便也算得上是“后宫”。
温筳来宫中次数虽然不少,却也从未往这个方向走过,叫人一路从宫门里抬着进来。
她抬头看去,道边种着不少的梅花树,数九寒天里,一枝枝,一簇簇,艳红有之,鹅黄有之,给这沉闷的皇城里添了不少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