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一点微暖的光亮渐渐隐没,地面上的冰雪还未扫净,天边又飘起了如絮如雾的雪花。↖↖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温筳看着豆沙将屋中的烛火点起来,将手里一卷用来打发时间的游记放了下来,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子璋还未回来么?”
豆沙将那雪似白透的灯罩盖了上去,屋中的光线一时更为柔和,这才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回头对着温筳点了下头。
“奴婢正要与皇妃说,方才秦侍卫来了一趟,说是殿下在宫中有事,今日便不回府了,叫皇妃早些歇息,不必等着殿下了。”
温筳的指尖拂过游记灰蓝色的封页,眼中有疑虑一闪而过。
她在太师府里耽误了一些时候,回三皇子府时又因着雪天里路滑,车夫怕出事,走的慢了些,等回了府天色已是不早。
但本该已经回府的闻淮卿也没见着人影,起初温筳也没放在心上,只当闻淮卿也同她这般在路上耽搁了。
吩咐了下人将饭菜热着,晚些时候再上,温筳便寻了本游记看着,权当打发时间了。
只是没想到她一重看着歇下了了,还是不见闻淮卿的人影。
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闻淮卿与皇帝起了冲突,叫人将他扣下来?但既然还能叫秦严带话回来,想是没出什么大事。
“皇妃,可是要叫下人将饭食送上来?”
豆沙见温筳听罢,便没了反应,试探着问了一句。
温筳闻言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站在门外的秦严,口中也没耽误对着豆沙回道:“叫他们送上来吧。”
三皇子府里只有温筳与闻淮卿两个主子,菜色便也格外简单些,只备着恰好两人份的用量。
今日里闻淮卿被留在宫中,独温筳一人,那饭食便显得有些多了。
等着厨房里的下人们出去,温筳便将豆沙叫着坐下,与她一道用饭。大约是习惯了温筳偶然有些不大看中规矩的做法,豆沙便也并未推脱。
...…
夜里起了一阵寒风,将屋子外的树木吹得站立不住,温筳被那刮在窗框上的风声闹得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间,她下意识一模塌边,手竟放了个空。
温筳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来闻淮卿今日不知为何被皇帝留在了宫中,应当是打从温筳嫁进来之后,头一回身边没睡着人。
她竟难得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温筳微微仲楞了片刻,脑中越发地清醒了,她抬头往床帐外看了一眼,时辰还早,外头的天还是黑沉沉的模样。
屋子里没有点灯,温筳睁着眼睛,却也只能瞧见一片漆黑。
她皱了下眉,觉得心跳地有些快,口中也仿佛干涩了些,便掀了被子,从床榻上爬起来,打算去倒一杯茶水。
隔壁耳房里,大约是豆沙听见了动静,点了一支蜡烛,从小门里过来。
“皇妃怎么醒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豆沙怕温筳有事,起来地颇为匆忙,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好在温筳屋中烧着地暖,倒不觉得冷。
她将蜡烛放在桌上,一眼便看见了温筳去拿杯子的动作,便伸手接了过去,替温筳将茶水倒了出来。
壶中的水是豆沙睡前倒的,眼下还有几分温热,只是看不大出来热气了,豆沙用手试了试热度,便递给了温筳。
“什么时辰了?”
温筳是真渴了,一气儿将杯中茶水喝了个干净,整个人格外清醒,半点没有睡意了。
只是看着屋外好似仍是一片漆黑,便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问道。
“约莫卯时才过。”
豆沙看温筳没有再回去睡觉的意思,便干脆拿了桌子上那只蜡烛,去将屋子四周细纱灯罩里的烛火都点燃了。
屋中一时格外亮堂。
“都这时候了啊。”温筳喃喃了一声,平日里这时候闻淮卿当也是起身去了宫中上早朝,只是冬日里天暗,便是再过上一个时辰,才能见的些许天光。
“皇妃可是醒了?”
温筳正皱着眉,犹豫是干脆起了身,还是回去再歇一会儿,屋外便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紧跟着,便是秦严那不带半点情绪的问话。
温筳有些奇怪,楚复与秦严虽然是闻淮卿的贴身侍卫,但在府中的时候,从来不会不合时宜地打搅她。
眼下她虽然醒了,但闻淮卿并不在府中,按理来说,碍于身份,秦严最多在院子外头守着,却不会到她门口来询问。
便是有事,也是叫婢女传了话进来,等闻淮卿叫他们了,才会过来。
眼下却不知,为何会突然来门口出声问她。
温筳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觉秦严大约是有事,这个时辰,梧叶被她送去照顾罗成镜了,她院子里的婢女许是正好还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