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里摆满了文玩字画的厅堂里眼下已是空空如也,二姨娘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直,根本不在意周遭里发生了什么。〖爱阅读〗
三两脚步匆匆禁军们,在元河的示意下,连小件的的黄梨花木摆件都不肯放过,一径将它们搬去了外头院子里,清点上缴。
便是那些沉重难以搬动,如同桌椅木架一类,禁军也将它们一并打砸了,势要将屋中所有的物件都清理干净,不肯留下分毫。
原本奢侈华丽的屋子里,顷刻间,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四面白墙,还是一堆破破烂烂的木头渣子。
看得三姨娘捂着心口,只觉心头淌血。
罗成镜站在罗夫人的身前,目光连动都未动一下,仿佛根本不在意眼下被抄了家的是他自己,是整个太师府。
元河看着罗成镜那副没有丝毫波动的脸,冷冷地笑了一声,面上满是居高临下的桀骜。
“罗长公子,皇上有令,除了长公子之外,罗家不论男丁女眷,都得流放边疆,长公子这般拦着,不肯将府上小姐交出来,可是在为难我?”
空荡荡的厅堂里,已经没了几个人在,只除了罗家几个主子,便只元河,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禁军。
温筳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她脚步就微微顿了一下。
方才得了长怀的提醒,她便已经将元河从记忆力扒拉了出来,明白元河看不惯太师府的缘由。
即便太师府确实有罪,但这也并非是他迁怒的理由,更不是他用以为难要挟罗成绩的借口。
况且皇帝是道要将罗家一众抄家发往边疆,却也有道无辜者可从轻发落,免得叫人因“罗禾妗”罗家女的身边,诟病温筳。
温筳的目光微微有些泛冷,她抬了步子跨过门槛,声音半点不必元河的低弱:“统领大人若是这般说,可是也要将我一道绑了流放出去?”
厅堂里虽然放了一架山水屏风,却并不阻碍着从大厅里看向门外小径,温筳方才从边上走来的时候,罗成镜便已经看见了她。
但因她身边还跟着个楚复,过往的禁军也不敢轻视她的模样,甚至隐约有些恭敬,罗成镜便只轻轻皱了下眉,转瞬即逝。
罗夫人更是在听见温筳声音那一瞬间,眼中便划过一丝喜色,她自然是以为温筳是来给她撑腰的。
即便自己往常对她并不好,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况且“罗禾妗”出嫁之前,自己便算是与她和解了不是?
罗夫人下意识地便忽略了那时候,她分明是被温筳胁迫着,才肯安分下来的。
二姨娘照旧恍惚不已,打从罗贡与罗轲被关进牢中之后,她便再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了。
反倒是趾高气昂的元河,因面对着罗成镜,自然是背对着门口的,也就无法看见走来的温筳。
直到温筳冷笑着出声,元河才变了变脸色,想起来他来之前,仿佛隐隐听到交代他前来的二皇子府侍从提了一嘴。
说过去的罗六小姐,如今的三皇子妃“罗禾妗”跟皇上求了恩典,恐怕会在他去抄家的时候过去,让他莫要怠慢了。
但那时元河正满心沉浸在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中,根本没有认真听着。
元河的脸上剧烈变换,片刻之后,才定格成混合着不甘心的决绝,压进眼底深处,不论今日谁来,他都要给太师府一个难堪!
元河身子紧绷,转过身的时候,面上已经挂上了一丝不冷不淡的笑意,方才那般复杂恶意的模样,除了罗成镜,竟是无人看见。
“三皇子妃说笑了,即便过往您是太师府的小姐,如今却是三皇子府的人,哪里能够与这般乱臣贼子混为一谈。”
元河言语中暗含警告,不仅是提醒了温筳她眼下的身份,也是告诫她莫要过多插手,此事本就与她不相关。
“属下是奉皇命前来,捉拿罗府一干人等,此刻并未见到府上五小姐与七小姐,罗长公子不配合便罢,竟还拦着,是想要抗旨不遵不成!”
警告完了温筳,元河回头便又是对着罗成镜一番声色俱厉的话,试图趁着温筳插手之前,彻底羞辱罗成镜与罗家。
罗成镜被元河这般质问,半点不见慌张,打从病愈之后,身上的文弱气息消减,并越发显出他满身儒雅清隽的气息来。
“早便告知了统领大人,五妹妹打从犯了错之后,便被关在院子里不得出,如今统领大人寻不见人,又何必拿我母亲出气。”
罗成镜声色淡淡,他虽然不喜欢罗夫人,但到底是生养了自己的母亲,哪里能看着一个外人为难她。
因而听得宛月道元河想要动用私刑,逼问罗夫人,即便知道这可能只是元河将他逼出去的法子,罗成镜还是面不改色地过来了。
“再者说,统领大人一早便命人围住了太师府,来得竟比下朝回来的我还要早些,府中有没有人擅自逃离,大人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话问得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