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广阔的穹顶泛着灰蓝的光亮,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散落下来。爱.阅.读w/w/w..c/o/m
压在本就覆满白雪的树丫枝头,与暗红宫墙,橙黄琉璃瓦相映成辉。
闻崇明听得皇帝车架回京的消息时,正坐在高出众人一大截的殿上议事,听得宫人带着城门守卫回禀之时,他勃然变色,竟没忍住从那高位之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父皇回京了?!”
惊讶让闻崇明反问出声,但神色里显然是已经信了这宫人回禀的言语,眼色有一瞬的阴晴不定。
要是没有异常,皇帝何必不知会他,直到已经到了京中,才叫他得知。
只是不知道,别苑那里,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为何就连母后,也没有传信回来。
闻崇明脸色变幻,一时站在殿上未曾动弹,只是面上的神色风雨转换。
底下稍矮他些许站着的闻江铭见闻崇明久久未曾回神,眉间微动,上前一步来,对着闻崇明一礼,便道:“殿下,父皇便是已经回京,却还未到宫中,怕还是要寻人去接才好。”
打从太子监国以来,便是闻崇明宫中兄弟,都无人再敢直呼兄长,无一不是以殿下代称,可见闻崇明威势之重。
闻江铭这话,正好将温崇明从自己翻涌不断的思绪之中拖拽了出来,面色阴沉地点了下头,吩咐人跟着自己,便直接下了高位,朝着宫门而去。
纷扬大雪落下,一丈之外都已瞧着人面目模糊,长长的车架行至朱红宫门,便轰然停了下来。
温筳心有所感,便朝着车外落去一眼,前头一身浅黄衣袍的闻崇明,正打头站在最前,边上则跟着闻江铭闻江流一众皇子,后头则正是正好今日在宫中朝议的重臣。
最后便是大片统一衣衫低眉顺眼的太监宫女,乍一眼瞧着,竟也有些浩荡之感。
梧叶已然去了城门流民处,闻淮卿只往外瞥了一眼,便当先出了车马,再回头将温筳扶着带了下来。
前头皇帝已然叫张公公搀扶着,从马车中出来,才刚站定下来,闻崇明便走上前来。
“儿臣参见父皇。”
“臣等参见皇上。”
温筳站在皇帝后头,边上就是巍然不动的闻淮卿,初初听见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竟也觉得有些震撼,只是面上还算绷得住,未曾露出分毫异样,叫人看了笑话。
倒是闻淮卿,早便习惯了,听着也只当未闻。
“父皇怎么回来地这般早?竟也没叫人知会儿臣一声,好让儿臣去城门迎接。”
见皇帝叫了起,闻崇明直起身来的瞬间,就将自己眼底隐藏着的阴翳藏得干干净净,言说着,还朝皇帝身后看了一眼。
有叫小宫女搀扶着的孟贵妃,虽然看着十分憔悴,打量地却很是干净,半点不像在宫中时候时常发疯的模样。
还有其他三两个向来不大有存在感的宫妃,出去时是什么样,回来也是什么样。
再之后,便是并肩而立的温筳与闻淮卿,后头则是一众侍从护卫等人。
唯独…..未见到皇后的身影。
闻崇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脸色一变,只是没等他说话,皇帝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睛便落在了他身上。
“朕看着,太子在高位上站的久了,专断独行,怕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屈尊了,又何必如此在朕跟前惺惺作态。”
皇帝话中深意叫闻崇明心中重重一跳,好容易将心中不安压了下去,露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意来。
“父皇出京多日,恐怕是听了些许小人之言,对儿臣生了误会,儿臣乃是父皇所生,出宫迎接父皇,本就是理所应当,何来的屈尊作态。”
闻崇明虽然将话回的滴水不漏,但皇帝却也没有将脸色缓和下来,只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皇帝能够想不说便不说,可闻崇明眼中虽然闪过一丝恼意,看着皇帝一副打算上了等在一边的软轿,直接离去,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父皇,当初母后与父皇一道出京,为何此趟回宫,竟未见到母后身影?可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皇帝闻言脚步一顿,却是冷笑了一声,理也未理闻崇明,当下便一脚踏上了软轿,便闭上了双目。
俨然一副不待见闻崇明的样子。
叫后头一众朝臣看得脸色顿变,不过是出了个京,怎么回来不见了皇后的身影不说,瞧着这皇帝对闻崇明的态度,也是大变。
离去之前,不说有多少信任,至少是确实拿闻崇明当成太子对待的,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叫闻崇明监国。
光这一项,便叫众人心中暗中揣度,认定闻崇明怕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帝王了。
哪里知道,皇帝回宫之后竟然会态度大变,对着闻崇明异常冷淡不说,隐约间竟仿佛还有几分厌恶。
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