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筳见状,心知闻淮卿应是有了主意,亦跟着走了过去。
她一手捡起边上的松烟墨锭,放于砚台中细细研磨,一边看着闻淮卿落笔纸上,眼中渐渐晕出浅淡的笑意。
“咔嗒”一声,闻淮卿将用尽了墨汁的毛笔放于架上,略微抖了抖,好叫纸上墨迹渐渐干去,才将之折叠而起,放入封纸中递给一直等在边上的楚复。
“你把这封信交给唐钦杉,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楚复接过信笺,点头而去。
有了这封信,至少叫闻崇明赶出京中的流民不至于当真因天寒地冻,或者无法果腹而惨死在京外。
至于等他们回京之后,闻崇明会有何种下场,则要看闻崇明究竟有多残忍,或者尚还有一线良心。
温筳目中探究深深,等回头过去,便看见闻淮卿眼中闪烁着的,是几乎与她并不差别的神色,便蓦地一笑。
“看来我们不能光等着皇后娘娘自己露出马脚了?”
听到温筳这话,闻淮卿点了点头,虽然等着叫皇后自己按捺不住,露出马脚的法子更加简单靠谱,也不着痕迹一些。
可京中既然出了这般的事情,自然是时间来得更重要些。他们早一刻回京,那些无辜之人,便少一刻受到牵连为难。
闻淮卿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厚实古朴的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
“刘贵嫔既然说了贵妃娘娘发疯是皇后所为,那贵妃宫中应当是有皇后的钉子,并借此寻好时机,给贵妃下了药。”
这番分析本就是依照刘贵嫔说了实话,而做出的推断,若是刘贵嫔说了谎,恐怕就不是如此了。
可温筳听着,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那日去贵妃宫中时所遇之事,以及皇后借着孟贵妃对自己的试探,甚是笃定,孟贵妃宫中定然有着皇后的眼线。
且温筳想起当日在孟贵妃跟前,看似忠心耿耿,却又叫旁的本身身份并不如她的宫女随意欺辱的碧玉,也隐隐叫温筳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般想着,便也跟闻淮卿随口提了一句,倒是略微引起了闻淮卿的深思。
只是眼下他们并无证据,便也不好随意给人定罪,或者是随着自己的臆断便下了决定,因而闻淮卿虽然将温筳的话放在了心上,却也没打算贸然行事。
且此事到底事关宫妃,闻淮卿一个皇子,即便有皇帝纵容撑腰,也不该随意插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总归此事怕是要与皇帝商议之后,才好作为。
闻淮卿打定了主意,便半点不想耽搁,与温筳言明,叫她在院中等自己的消息,便出门去了东边园子里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