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罗贡是如何想的,闻崇明以一种罗锦都没有想到的速度给流民定了罪,且证据确凿到那些朝中老臣,乃至言官都沉默不语。↓↓爱阅读↓↓
实在是当时即便罗锦言语不当,可那些流民确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将罗锦的马车吓走之后,还与太子府的侍从缠斗了好久。
死了好些人。
不仅仅是一时不察,被砸中脑袋等要害的太师府侍从,还有占了死亡人数十分之七的流民。
只因流民们本就体虚,仅凭一腔怒火,以及为了活命的狠劲支撑着。即便他们人数多一些,可时间久了,哪里敌得过身强体壮的侍从。
这一些细节,闻崇明充耳不闻,只拿着一个他们袭击了太子府仪仗,以及罗锦,是为挑衅天家,罪无可恕为由,旁人自然毫无办法。
总归臣子终究是臣子。
闻崇明得偿所愿,心情甚好,当日便下了旨意,将那些京中的流民统统驱赶出去,若有不肯的,当场杀无赦!
严寒的冬日里,京中更是一片萧瑟肃杀之意。
因着街上来往巡视的禁军,便是京中原本的的乞儿都不大敢出来晃荡了,生怕叫禁军抓了去,当成流民赶出去。
且因着闻崇明有言,百姓家中不得藏匿流民,一经发现,便将之当成流民同等处置。
反之,若是有举报揭发者,则许以重利。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然而饶是众人小心翼翼,三不五时便有被抓获的“流民”惨叫声从自家门前传来,又有不少人借此浑水摸鱼,将与自己有仇之人打成流民。
若是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下场怕是与那些即将惨死的流民无异。
京中因此仿佛变作了人间炼狱,人人闭门自危,将这寒冬里平添了几分血色。
……..
一点烛火将燃未燃,别苑顶上的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平地刮起一阵狂风来,将窗外的枝丫吹得哗哗作响。
不知何时,第一颗雪粒子悄然砸下,“啪嗒”一声,砸在屋檐上。
明明是微乎其微的声响,却莫名地将温筳惊醒过来,看着手中的信件,已然面如寒霜,瞧着竟然比外头那天色,还要冰冷上几分。
“明明有那般多的法子,他便非要选择赶尽杀绝?”
温筳的声音含着几分难言的愤怒。
这信是从京中三皇子府里的唐钦杉手里辗转送出来的,而并非是温筳原本所想的那般,是他们留在京中的暗桩送来。
只因着闻崇明下了要将流民尽数赶出京的旨意之后,原本在街道或者叫哪户好心人家收留的流民已然死的死,走的走。
这时候,忽然不知道谁想起了第一批进到京中来,半数被送进牢中,半数则到了三皇子府上的那些人。
许是为了邀功的无心行为,也许是充满恶意的故意为难,那人将此事层层报到了闻崇明跟前。
不说闻崇明本就与闻淮卿关系算不上好,此前将皇帝送出去时,闻崇明更是叫温筳好一阵下了面子。
这回有这么好一个把柄送到他跟前,闻崇明又这么会轻易放过?
且不说两者之间的恩怨,但是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入三皇子府大肆搜查,于他而言,便是个绝佳的机会。
且闻淮卿跟温筳两个主子还都不在,三皇子府中更是无人能够阻拦闻崇明。当下将三皇子府翻了个底朝天不说。
原本那些温筳答应会庇护的流民,更是叫闻崇明直接压进了大牢中。
唯独唐钦杉尚且警醒,赶在闻崇明带人来三皇子府之前,便离开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等到闻崇明的人彻底离开,他都没敢现身,而只是想法子将这一份信件送到闻淮卿留在京中的暗桩手里,再寄了出来。
可别苑离京中何止千百里,即便这信件已经算得上急件,却也是隔了好几日,才送到温筳两人手上。
不过也算是正巧,若是再早上两天,怕是温筳两人,还不曾回到别苑中。
“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回京中去了。”
不说温筳眼下被这消息气得满脸通红,闻淮卿亦是目光深深,将那张被温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的信纸拿了过来。
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了信纸,放到桌面上那火光暗淡,仿佛只消轻轻一口气,便能熄灭的烛火上。
一声轻“嘶”,雪白的信纸染上一丝黑灰,零碎火星爆出,忽然变腾起一片火舌,舔舐而上,将那信纸彻底焚毁。
不过他们在别苑尚且还有事情未曾了结,若是此刻直接回京,恐叫皇后逃出生天,且京中还有温崇明,若是叫两者联合,怕是要更加不好处置。
因而即便京中之事再为紧要,他们还需将皇后的把柄抓在手中才好。
不过京中那些受难的流民也不能放任不管。
闻淮卿略微一思衬,便走到桌案边上提了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