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寒风半点没有停歇的意思,灰沉沉的天空往下压落,叫人看着只觉心底一片荒凉。m.
远处间歇里传来两声低哑的乌鸦叫声,仿佛带着一股垂死的沉沉暮气,预示着即将发生的,震惊朝野的大事。
温筳望着远处京都的方向,念及闻淮卿出去已经好一会儿功夫,却半点消息都未曾有,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她叹了口气,正要关上窗扇的功夫,外头忽然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温筳目中一亮,也顾不上去关窗,转身就过去讲房门拉开。
站在外头的除了温筳一直等着的梧叶,还有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碧莲。
温筳不着痕迹地轻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松了开,将搭在门边上的手松了开,想叫两人进屋子里来。
碧莲看了温筳一眼,正要行礼,却叫梧叶快了一步踏进屋中,直接冲着被温筳打开的窗户而去。
“皇妃您又趁着我不在将窗子开了,若是受了寒,怕是三殿下又要怪罪于我了。”
温筳从未因开窗而受寒,闻淮卿更是从来不会对着温筳的婢女指手画脚,因而梧叶这话,叫温筳一凛,看向碧莲的神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随着“咔嗒”一声关上窗户的声响,叫梧叶打断了的碧莲才反应过来,她探究地看了梧叶与温筳一眼。
未曾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碧莲将心中忽然升起来的一丝异样压了下去,端出皇后跟前大宫女的气势来,对着温筳不卑不亢地便是一礼。
这会儿没人再打断她,碧莲便将自己过来的目的直接道出:“听闻三皇妃与刘贵嫔起了冲突,娘娘一时忧心,便想请三皇妃过去一叙。”
言罢,碧莲就将目光紧紧地落在温筳脸上,不想错过她分毫的变化。
温筳仿佛没有察觉到碧莲的探视一般,微微一顿,出于方才梧叶的警示,以及安全考虑,她浅浅笑了一下,脸上便露出两分苍白之色来。
“按理说,皇后娘娘邀请,禾妗本不该拒绝。”
温筳顿了一下,碧莲心中立时便是一突,心道不好。
果然,她看见温筳拿帕子捂在嘴上轻轻一咳,取下来时,便仿佛有一丝浅淡,如同血丝一般的颜色闪过。
梧叶十分有颜色地走上前来,面上还带着焦急的神情,一把扶住温筳身子,问道:“皇妃,可是又觉得身子难受了?”
“无妨,不过是受了些寒罢了。”
温筳将手搭在梧叶的身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又对着碧莲满含歉意地一笑:“只是恐怕将禾妗着一身寒气带去给了皇后娘娘,怕是须得辜负娘娘一片好意了。”
言罢,当真还摆出了一副十分遗憾且歉疚的模样。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间,便将皇后所邀推得一干二净,看得碧莲面色隐隐发青,可对着温筳却又不好发作。
碧莲勉强笑了一下,正为难间,忽然便想起来之前刘贵嫔回禀皇后之事,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虽然三皇子妃看起来确实是一副身子不适的模样,半点不像是装病来的,可若不是装病,为何又不请太医?
碧莲心下生疑,却哪里会知道温筳是才回别苑中的,原先那个假扮于她的暗卫虽则装病不肯见人,却也不敢请太医过来,免得暴露了身份。
不过不论是何缘由,这倒恰好也给了碧莲新的将温筳带过去见皇后的理由。
她微微垂了垂眼睑,未曾直视温筳,却也是一副肃然模样:“听闻三皇妃未曾请过太医来看,奴婢斗胆,也替皇后娘娘劝一句,不论是何原因,三皇妃也不该讳疾忌医。”
言罢,也不等温筳跟梧叶开口,碧莲又飞快地接了一句:“正好娘娘今早便觉得身子有些疲乏,请了太医来请平安脉,三皇妃这时候去,也好叫太医替三皇妃瞧瞧。”
温筳目光蓦地一冷,她自然知道皇后,乃至碧莲是从何处得知自己未曾请过太医的。
她只是在因碧莲口中这句歹毒的话,心中险些控制不住生出一片杀意来。
若是自己再多加拒绝,不肯过去叫太医给自己诊脉,怕是要坐实了自己讳疾忌医的事实。
有什么人是会讳疾忌医的?泰半都是身有隐疾,不好叫众人知道的人。
她堂堂一个三皇子妃,若是叫人扣上了身有隐疾的名头,怕是要遭人非议,除了她,便是闻淮卿,恐怕到时候都要受到他的牵连,这并非是温筳想要看到的。
看来这一趟皇后宫中,是不去不行了。
温筳眼底含着冰冷的笑意,面上却仍旧是一片和缓,她又仿佛压抑不住一般,低低嗽咳了一声:“既然皇后娘娘如此不放心禾妗,禾妗又岂能辜负了娘娘一片好心?”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碧莲听着,却莫名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这时候,碧莲才生出一阵悔意来,也不知自己是从何处来的胆子,竟然会公然威胁一位皇子妃,可事已至此,又思及她出来之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