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漂泊的白浅雾气里,厚重严实的大门被下人推开来,刘府今晨显得格外萧瑟。.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虽得到了刘家夫人与独子的死讯,但刘其录断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愣是撑住了不肯发丧。
刘家老夫人总以为刘其录是伤心过度,生怕儿媳与孙儿去了之后,便是连自己的儿子也因此过于颓丧离去,不得不默认了刘其录的做法。
也正是因此,刘其录一日也不肯耽搁,与闻于瑾约好便轻装上阵,直接动身前往南地,只随后敷衍至极地带了一队侍从。
太子东宫里,闻崇鸣听到消息,目光微微闪烁了一瞬,意味深长地看向将这事禀告于他的罗贡。
“哦?以我二弟那般谨慎的个性,明知此次出京极为危险,竟然还能这般大胆?”
罗贡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跟着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一般。”
“可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浪费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闻江铭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闻崇鸣,出声补充了一句。
沉闷的敲击桌面声响起来,闻崇鸣双眸微眯,忽然嗤笑了一声:“此事还要麻烦舅舅,去好生查一查,他闻于瑾究竟还有什么后手。”
“这是自然。”罗贡闻声应下。
叫他来看,他也不相信闻于瑾那般谨慎的人,会当真在明知道自己只要离开京城,出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便会落入危险的时候,竟然还不带上大片的护卫。
“不过......”
罗贡说着,倒也还有些犹豫的模样,仿佛十分拿不定主意,想叫闻崇鸣给个明确的命令。
“我们之前听着二皇子殿下要出京时,所做的安排,可还要照旧?还是且等上一段时日?”
闻言,不等闻崇鸣回答,闻江铭便思量着道:“那倒也不必,我们计划照旧,才好叫闻于瑾以为我们中计,不论他有没有后手,放松了闻于瑾的警惕之心,我们才好做安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闻于瑾是不是故意所为,我们定然是那只黄雀,便足够了。”
闻崇鸣深深看了闻江铭一眼,才沉声道:“五弟所言有理,不过也不能太过小瞧了他,我这个二弟,可是自小便惯会装模作样。”
“还是查清楚了,才好叫我安心。”
闻江铭心中一凛,与罗贡两厢对视了一眼,才垂下头去低声应道:“是,我们知晓了。”
“恩,你们去吧。”
满意地看了眼脸上俱都露出恭谨之色的两人,闻崇鸣应了一声,便垂眼将手边的茶壶举起来,往杯中倒去。
滚烫的茶水将杯中毛尖冲撞地沉浮不定,浅白热气丝丝缕缕从杯中飘荡而出,氤氲模糊了人的面容。
温筳一大早便叫底下人递了帖子去献王府,温瑾正在家中无聊,自然不会拒绝了温筳。
更何况,她心中的疑惑还等着温筳为她解答,便是不能直言想问,能时常与她相见也是好的。
因而温瑾甚至将欲言又止的闻律白赶去边上屋子里,哄着近来越发不肯安生的闻怀嘉了。
温筳生怕温瑾忽然问及自己的身份,不敢叫跟着自己的梧叶与豆沙发觉一点异常,便叫她们随着温瑾屋中的婢女一块去边上屋子里吃茶,而不必紧紧跟着自己。
梧叶跟豆沙并未多想,甚至半点没察觉温筳的不自然,跟着献王府的下人便出去了。
总归献王妃与自家皇子妃交好,又是在献王府里,不大会出什么事。
倒是温筳,从进了屋,便显得格外不自然,也不知是因为面对温瑾有些愧疚,还是真的生怕叫温瑾点破了身份,不知如何隐瞒下去。
“三皇子妃近来可得闲?”
见着温筳这难得的局促模样,温瑾愈发能够肯定心中的猜测,暗暗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喉中那几乎要冒出来的话语。
转而挑了个不那么叫人为难的话问道。
温瑾并未咄咄逼人,温筳却并没有觉得放松太多,只觉心中愧疚更深,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若说得闲,说句实话,三皇子府中事物众多,实在是算不得空闲。”
她叹了一声,顺着温瑾的话便说了下去。
“那怎的有时间来献王府?”温瑾原也不过是因着不知如何叫温筳安心,而客套一声,却听到了这般毫不遮掩的回答,当下便笑了起来,温温柔柔反问道。
温筳面上装出一副愁苦的模样,却有些为难又羞涩地看了边上的婢女一眼:“王妃也知道,三殿下府上没有母妃操持,又自小是没人关照的。”
“府里头且有些乱糟糟的,前头能拿出那般架势与我成亲,已然是叫三殿下损耗不少。”
温筳支支吾吾地,仿佛有些不大好意思一般:“我也是在庵堂里待了多年,不大懂得如何打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