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富贵奢靡的皇宫,到了秋日里,那大片的树木也开始枯黄落叶,偏远些的地方,宫人若是来不及清扫,便会落满整条小径,瞧着格外萧瑟。〖?爱阅读m.〗
闻淮卿叹了一声,神色里露出两分疲累:“我让楚复将金大夫避开守卫带进来,暂时将父皇的病情控制住了,至少......”
“暂时不会出事,熬上个年许,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这话,温筳诧异之余,主动伸手将闻淮卿的手包进了掌心里。
她知道,闻淮卿向来看重情义,即便是对皇帝心怀愤懑,却也免不了担心忧虑,只是她虽然画的一手好仿妆,却没有叫人起死回生的医术。
想到这儿,温筳忽然顿了下,猛然抬头对着闻淮卿道:“金大夫医术虽好,不知道比起萧云谈如何?”
闻淮卿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便目光灼灼地看向温筳:“是我忘了,你还识得一个神医后人。便是萧云谈治不了,他父亲萧神医说不定还有法子。”
眼见闻淮卿脸上露出笑意,温筳稍松了口:“回头我便去寻何掌柜,想法子叫萧云谈进宫来给父皇看病。”
说实话,皇帝如何,她是当真不大在意的,只是若是因此会叫闻淮卿为难,她却是舍不得。
温筳想罢,忽然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朝边上的闻淮卿看去,自己也有几分茫然不解。
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将他看得这般重了?竟舍不得他难受分毫。
“怎么了?”
闻淮卿感觉到温筳有些奇异的目光偏过头来问道,透过树叶斑驳落下的光影将他俊朗的面庞照得有些朦胧。
温筳忽而释然一笑,抿出一个明艳的笑靥:“无事,我们回府吧。”
长街上人声鼎沸,隐约还能瞧见昨日里大婚之后,留下来满挂的大红绸缎,温筳觉得马车有些憋闷,便掀开了一角车帘。
闻淮卿纵着她都来不及,根本不会如同吴嬷嬷一般令她将帘子放下来,只跟着一道往外面瞧去。
拐角里摆着卖糖糕的小摊子,一掀开笼屉,便有腾腾白雾往上窜起。
温筳忽然微微一愣神。
“怎么了?可是想吃糖糕?”闻淮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温筳的异样,却未曾多想,转头问她,“若是喜欢,叫小厮去给你买些来?”
“这些市集里东西,尝尝便也罢了,多用便觉得怪没滋味的,倒不如叫府里的厨子想法子做些出来。”
温筳听罢,也未曾如同闻淮卿所想的那般摇头或者点头,她微微皱拢了眉心,面上露出一点沉思之色。
“我昨日坐在轿子里时,往外头看了一眼,当时只是觉得那人身形有些熟悉,可浑身裹在衣物里,叫人瞧不清面容。”
温筳向来不会无的放矢,因而听她这般说,闻淮卿顿时便放下来原本想要唤人进来,而去拉开了马车帘子的手。
他回头问道:“那人有问题?”
略微犹豫地点了点手心,温筳的眉心皱的越发紧了。
“昨日里忙乱,吴嬷嬷又看的紧,我也不过是撇着了一眼,因而未曾多想。可这会儿回想起来,却觉得那人的身影实在熟悉。”
温筳抿了下唇,回头与闻淮卿对视:“那人与当时我在罗夫人院中时,撞见的扮作小厮的穆默尔一模一样。”
见温筳这般笃定的模样,闻淮卿自然不会不信她,一时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深沉:“我便说,西疆四王子那般能叫人忌惮的人物,哪里会那般鲁莽又轻易地叫人射杀了。”
“想必当时他定然已经与闻崇鸣达成了什么交易,这才会帮着他暗中脱身,当时方远尚将‘穆默尔’尸体在护送中途消失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奇怪。”
闻淮卿冷冷笑了一声,目光里划过一丝凉意。
“一具尸体罢了,哪里值得人这般大费周章,可若是为了叫西疆新王难以辨认身份,这才说得通。”
温筳点了下头,私心里却觉得闻崇鸣与穆默尔此举有些画蛇添足。
眼下这天气虽然凉了些,可又不是冰封千里的酷寒,那具代替了穆默尔的尸体并未得到很好的保存,等到随使臣送回西疆,怕也是早已腐烂。
哪里还能看得出模样来,便是身上带着胎记之类的证明,都难以辨别了。
只消那长得相似的身形,加上几句证词,便足以取信西疆新王。反倒是为了将那尸首销毁,而特意派了“刺客”前去,颇有些多余。
若是西疆新王脑子聪明些,怕也是对穆默尔的死亡心存疑虑了。
温筳心下嗤笑了一声,觉得这般也好,若非如此,穆默尔与闻崇鸣也不能这般容易便露了破绽,反叫人对他们心生警惕。
至于假死之后的穆默尔去了何处,有了怀疑的闻淮卿自然会去调查,便用不着她多虑。
事情确如温筳所猜想的那般,穆默尔假死不说,原本他在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