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翻脸无情的模样,让陈诗禾满脸愕然,她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姑....姑母?”
可惜屋里众人都没有纵着她的意思,当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爱阅读〗
罗夫人更是却全然没了方才的热情模样,只摆了摆手,便道:“行了,晚些时候我自会通知你母亲,令她派人来接你归家,你安分些。”
“在院中好生待着。”
言罢,罗夫人面上便露了一个讨好的笑意,虽说是对着温筳说话,可眼睛却止不住觑向罗成镜。
“禾妗,成儿,你们难得一道来一趟,多坐上一会再回去也.....”
话还没说完,罗成镜便面色冷淡地打断了她:“不必了,表妹在母亲院中,终究男女有别,不好多留。”
罗夫人脸色一僵,更是暗恨般剜了陈诗禾一眼,令她坐立难安地不自觉动了动身子。
温筳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想不到罗成镜上了官场之后当真是与过去大不相同,竟学会不动声色地挤兑人了。
罗夫人留不住人,终究还是眼睁睁看着罗成镜跟温筳肩并肩,出了屋子,原本还慈爱柔和的面容顿时只剩阴沉。
她看也懒得再看陈诗禾一眼,道了一声疲乏,便叫宛月扶着回了后头内室,竟是根本不再管被她单独留在屋中的陈诗禾。
正院里地方不小,秋日里满院的树木花草开败了之后,便只余下略带枯黄的叶片子,颤颤巍巍地挂在枝头,徒增萧瑟。
温筳踏过地面上没来得及叫人清扫干净的落叶,颇有些兴味地听着那“嘎吱”的响声。
因而一时没有察觉罗成镜清冷里深藏着温柔的神情,一直落在她身上。
“你做什么呢?不知道这是内院,外头的小厮是不能随便进的吗?”
远远地,温筳便听见了梧叶严肃的质问声,她与罗成镜一道抬头看过去。
正好看见梧叶正微微仰着头,看向一个身形高大,却低垂着头的仆役模样的人,只是看不大清面容。
温筳脚步一顿,往那处走过:“梧叶,这是怎么了?”
“小姐,长公子。”
梧叶看见温筳两人走过来,忙放下对那高壮仆役的不满,回身便是一礼,才开口道:“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厮,在夫人院中也敢乱撞。”
“奴婢方才去耳房里歇了一会,回来等小姐时,便瞧见他贼头贼脑的模样,这才将他喊住了。”
温筳闻言皱着眉打量了这仆役两眼,相较起太师府寻常仆役,此人的身材确实看着过分高大了一些。
且那满身隐藏着,叫人只能隐隐窥见些许的气质,看着也并不想是个下人,反倒应当是个久居上位的人才对。
那高壮仆役闻言,忙诚惶诚恐地屈膝跪下,告罪道:“小的并非是太师府的仆役,而是循着我家小姐的痕迹寻过来的。”
“你家小姐,莫非是陈诗禾么?”
原本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罗成镜,在他跪下的一瞬间,忽然走到了温筳的面前,拦在她身前,开口问道。
温筳有些诧异地看了罗成镜一眼,若有所思地侧了侧脸,看向跪在地上的高壮仆役。
“正是,表少爷可曾见到她?”那仆役抬头看了一眼罗成镜,又飞快地低了下去。
只是这一瞬间,便叫温筳看见了这仆役的面容,看着虽然十分陌生,但脸上的轮廓与他平平无奇的样貌并不搭调。
甚至显得有些违和,更不必说,他那一双隐隐带着些许异色的双瞳。
温筳眼神顿时变得黑沉无比,她只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这般的瞳色,且仔细打量之下,便会发现,那人的身形与此人却是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罗成镜会这般突然地挡在她身前,恐怕也是发现了一点什么。
温筳眼中划过一丝暖色,面上却没有看出一点异样,对着这仆役略一点头,便道:“既然你是来寻表妹的,不知道府中的规矩也是正常。”
“梧叶,你去院子里知会母亲一声再回院子里吧。”
温筳扫了对着仆役格外不满的梧叶一眼,暂且将她支开,才又看着这仆役说道:“只是往后却不可如此没有规矩。”
“是,六小姐。”
高壮仆役应声道,他低垂着的眼中划过一丝诡谲,若不是罗成镜在他面前挡着,他堂堂一个.....何至于跪在一个小小的女子面前!
温筳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见着梧叶走远,心底悄然松了口气,这才看着罗成镜道:“兄长,我还有关于三殿下的事想要向你请教,不知道兄长可欢迎我去你院中?”
“恩,求之不得。”
罗成镜眼眸低垂,一语双关地言罢,才注意着走在温筳的左侧,将那仆役与温筳拦开,领着她一道出了罗夫人的院子。
待跨出了那道门,层层叠叠的树木园林将高壮仆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