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苑里的花枝落了不少,但边上也抽了些许新芽,再过上几日,便是今年的第一场秋闱了。{?爱阅读m.}
温筳正修剪花枝,好叫它长得形状更好看些,萧云谈便气呼呼地甩着衣袖进了院子里来。
“小神医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气着你了?”温筳放下手里头的剪子,让梧叶给他倒上茶水,浅笑盈盈地上前问道。
“连神医都敢惹,当真是胆子不小。”
她打趣的话,倒叫萧云谈更是从心底里升起一阵难言的火气。他猛灌了一口茶水,才重重地将被子放回桌上。
好在梧叶细心地上了温热的茶水,倒不必叫萧云谈烫着自己。
“还不是你那个固执的兄长!”
迁怒般瞪了温筳一眼,萧云谈才恼道:“他自己病了多少年,自己还不清楚?当真以为靠着这几月的将养,就能养得随便他折腾了?”
温筳闻言心中一紧,还以为罗成镜出了什么事,忙追问道:“兄长怎么了?可是旧疾复发了?”
哪想萧云谈闻言又瞪了她一眼,半点感觉不到温筳的着急一般,没好气地道:“你便这般不信任我的医术?”
温筳只能干干笑了两声,笑着讨好道:“哪里会,若是不信你,我也不必将你请回府来了。”
“可你倒是说清了,兄长到底是出了何事?”
顶着温筳焦急的目光,萧云谈总算不再卖关子,直言道:“他想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兄长想要参加,让他参加便是。他自幼聪敏成名,不过是个秋闱,定然难不住他才是。”
听到这个消息,温筳松了口气之余,颇有些不解萧云谈为何如此生气。
“你以为那秋闱是这么好过的?”
萧云谈立时冷笑一声,越想心中越气,他猛然拍了一下桌面,怒道:“这秋闱历时九天,从八月九日到十五日,分为三场,每场便要三天。”
“我便是好不同意将他的身体养回来些许,可也远远到不了寻常人的程度,更不必说连寻常人都扛不住这么多日的辛劳!”
温筳的脸色微微滞了一下,犹疑道:“便不能明年再去?”
去岁不就是皇帝兴致来了,便能安排个会试出来,罗成镜只要身体好起来,功名于他本就是手到擒来,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萧云谈看了眼不明所以的温筳,见她认同自己,好歹缓了点脸色下来,为罗成镜辩解道:“并非如此,固定的春闱秋试皆是三年一回,如同去年那般,皇帝所为其实并不合规矩。”
“只是原本朝臣看在皇帝体虚,恐怕不知能支撑多久的份上,才匆忙循着他的意愿定了下来,可结果并不算太好,诸多学子毫无准备,会试成绩并不理想。”
“便是状元的温行知,若是将他放在今年的会试之中,恐怕连三甲都进不了。”
温筳立时明白过来,目色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他的话头道:“今年本就是三年之期,皇帝不会另外生事。”
“可等到明年,皇帝恐怕也不会再有这般心力折腾了。若是兄长没能赶上今年这回,他恐怕就得再等上三年。”
萧云谈叹了口气,头疼道:“如今我是劝不了他了,要是他再一意孤行,我看我这大夫也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大夫最怕遇上不听话的病患,便是萧云谈已然算是半个神医,还是对此毫无办法。
谁知道原本一丝不苟听大夫话的罗成镜,临了竟然这般固执。
温筳眉心围拢,指节敲着桌面沉吟道:“你先等等,我一会儿就去景佑院里劝劝他。”
萧云谈还能如何,只能勉强点了下头,便目送着温筳站起身来,领着梧叶直奔景佑院而去。
青竹枝叶被风吹着发出簌簌的声响,罗成镜抬头透过窗扉,冲着院门看了眼,果然看见步履匆匆而来的温筳。
自从他拒绝萧云谈让他在家多静养些时候的建议,打定了主意要去秋闱,便猜到了温筳会过来。
厚实的门扇发出“吱呀”的声响,大片灿烂的日光便透过门框落进来,铺了满地。
温筳却毫无欣赏的心情,急忙上来便道:“兄长,你要去参加秋闱?”
“萧神医告诉你的?”罗成镜毫无意外的神色,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甚至有些许做了决断之后,卸下心中重担的轻松感。
他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伸手想要帮温筳擦拭额间因为走得过快,而微微冒出来的汗珠子:“走地这般急做什么?我又不是明日便去了。”
温筳一愣,在罗成镜的手伸过来时,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往边上避了一瞬。
罗成镜伸出来的手一僵,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又很快隐没,将帕子递到温筳的手上,便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兄长,我.....”温筳张了张嘴,向来能言善辩的她,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哑然。
她捏着帕子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