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被关上,带离了一大片光亮,虽仍未到晚间,天色却已是暗沉沉与午夜一般。m.LOVEYUEDU.COM
梧叶乖觉地去一边将烛火点上,萧云谈才一撩衣袍,半点不见外地在椅子上坐下。
“行了,眼下没有旁人了,罗五小姐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何又无故装病,还叫我平白看了一顿下人的脸色。”
温筳眼中泄出一片笑意,十分自然地从榻上下来,脚上根本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萧神医果真好眼力!不愧是.....”
没等她毫无诚意地夸完,萧云谈就嫌弃地撇开眼神,冷哼一声:“行了吧,有什么要求你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温筳咳了一声,眉眼弯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开些脚踝扭伤的膏药,让父亲相信我确实伤了脚就行。”
闻声萧云谈十分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才道:“我就知道,每次有求于我,你才会管我叫神医,平时根本就是拿我当寻常大夫看!”
话虽如此说,萧云谈还是十分口嫌体正直地,从袖中掏出他方才听说温筳伤了脚,就一早准备好带过来的一个治伤的瓷瓶,直接递给了温筳。
“没伤抹在脚上也没什么事,这药用着本就是三两天能好的,够你骗人的了。”
温筳示意一旁发愣的梧叶将药瓶接过来,梧叶这才猛然回神,垂着头不敢看萧云谈,只小心地伸了手过去。
直接分明的修长手指不小心擦过梧叶衣袖下的手腕,萧云谈松开手,看着接过瓷瓶,匆忙回身将瓷瓶放到妆匣上显眼地方的梧叶,忽然皱了下眉。
“你等等。”
梧叶被萧云谈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勉强笑了下,垂着头问道:“萧大夫还有什么吩咐?”
萧云谈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梧叶的抗拒,照旧随着他有问题就刨根究底的性子直接道:“你把头抬起来,把脖子上的巾帕解了我瞧瞧。”
听着如同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的台词,从萧云谈口中说出来,却莫名带着一股坦荡荡的正气。
温筳没察觉什么不对,只是顺着萧云谈的话下意识朝梧叶的脖颈上看去,便发觉了一些端倪。
梧叶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巾帕上,退了两步,看着温筳勉强道:“小姐,我今日受了凉,大夫让我护着些嗓子,不能将它摘下来。”
温筳隐隐觉得梧叶定是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又实在不忍心为难她,正犹豫间,萧云谈以及十分不耐。
“哪来的庸医瞎说,你这分明是被人掐了脖颈,闭气之后的症状。”
闻言,温筳脸色顿沉,也顾不上是否会让梧叶为难,轻柔却坚定的将梧叶的手移开,轻轻一扯,那巾帕就滑落开来。
露出梧叶脖子上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而越发显得青紫狰狞的痕迹。
温筳的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声音里满含勃发的怒气,冷沉问道:“这是谁干的?”
从萧云谈道出原因,梧叶就放弃了掩饰,咬着唇任由温筳将巾帕拿去,抖着声音犹豫良久,才小声道:“是.....六小姐。”
温筳皱了下眉,想不明白罗正韵无缘无故动她院子里的人做什么,且她让梧叶去罗成镜那儿送药之前还是好好的。
那便只要方才自己被罗锦送回屋,而梧叶回院子里来时发生的。
因着已经被发现,梧叶干脆就将缘由直接告诉了温筳:“.....六小姐笃定我听见了,这才想要警告我一番。”
顿了下,梧叶又担心地看了眼脸色差到几点的温筳,犹豫道:“总归六小姐并未当真要了我的命,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受些苦楚,也是应当的。”
温筳却不信这些,若是当真怕被人听见什么,就该寻个隐蔽的地方,那时偷听被教训,她也无话可说。
可梧叶却是正常回清荷苑,不过是无意听见了令罗正韵失了颜面的话,罗正韵就能下这般的狠手,可见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温筳当着梧叶的面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泛冷,暗道往常果然是太给罗正韵面子,竟然让罗正韵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麻烦云谈给梧叶也开些药罢,姑娘家,身上受了伤,留了痕迹总是不好。”
既然得知了原委,温筳不好再多说,免得梧叶难受,只看了眼那道青青紫紫的痕迹,心中对早前太过安分,而令梧叶心有顾虑生出几分愧疚。
萧云谈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他原本就是看着梧叶脸色不对,才一时起了追根究底确认的心思,这才扯出这桩事来,自然不会反驳温筳。
“待会儿我回院子里配了药,你就让她自己来拿吧。”
温筳点头道了声多谢,才放萧云谈离去。
次日一早,温筳因心中有事,又有连绵不断的雨声叨扰,一夜未曾安眠,便干脆起了个早,只是脑中仍有些昏涨涨的。
梧叶听见动静进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