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苑里头点上了烛火,梧叶拿剪子剪了灯芯,便听噼啪一声,爆出一朵灯花,烛火晃动两下,燃地更亮了些。↖↖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温筳坐在铜镜前,捧着一张脸,脑海中止不住地冒出白日来对她剖白心意的闻淮卿。
“温筳,我大概是喜欢上你了。”
耳边不停地回响闻淮卿那句低沉却又令人心生欢喜的话,她的面颊倏忽一下变得滚烫,温筳忙将脸往袖中埋了埋,不想让梧叶发现痕迹。
“小姐,老爷来了。”
梧叶刚想去给温筳换上一盆水,给她净了面好上塌歇息,拉开门就看见远远地晃来一盏提灯,罗贡的脸在灯火下隐隐约约,渐渐走近。
“这个时辰,父亲来做什么?”温筳回过神来,讶异道。她目光瞥见铜镜里照出来的纤纤玉手,白皙光滑,忽得神情一顿。
温筳徒然变了脸色,转身背对着门,飞快地点开美妆盒,将自己不小心擦去一半的“伤口”重新上色。
罗贡理也没理朝他行礼的梧叶,进了门就一径朝着背对着他的温筳走去:“禾妗,听闻你今日伤了手,可好些了?”
“劳烦父亲挂心,女儿无碍。”温筳将手背藏进袖中,转过身来时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罗贡的目色稍深,强行将温筳的手扯了出来,力道大地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白皙嫩滑的手背一片灰黑萎缩欲烂的痕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父亲?”温筳满眼茫然地看着神色不定的罗贡,出了声将人惊醒过来。
罗贡这才将温筳的手放开,任由她将手放回去,摆出关切的模样,道:“女儿家的手与脸面一般要紧,若是落了疤,怕是不好。”
温筳有些不大明白罗贡的意思,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罗贡就侧了侧身,露出后头背着药匣子的女大夫来,脸色微变。
“刚巧我今日嗓子不大舒服,叫了大夫来府里,正好能给你瞧上一瞧。”
这话是不是真的尚且不说,但罗贡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又特意带着个女大夫,大半夜的道往常根本不在意的清荷苑里来,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温筳勉强笑了一笑,知道今日躲不过这一遭,干脆自己卷起了一点袖子边,将手伸到女大夫的面前,道:“那边麻烦大夫了。”
女大夫早得了罗贡的吩咐,半点不含糊,捧住温筳的手仔细查看。
好在温筳并非是用普通的脂粉做出来的妆,美妆盒功能之强大,在妆容方面的东西,至今还未曾让她失望过。
果然,女大夫看了半晌,甚至拿了绵纸试探,都未曾发觉异样,只是看不大出来这“伤”到底是如何造成的罢了。
想起来罗贡的吩咐,女大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回禀道:“五小姐这伤并无大碍,我等一会给五小姐开点祛疤的药膏子也就罢了。”
罗贡点了点头,又问道:“可能看出来是因什么受伤的?当真是因胭脂里下了毒?”
女大夫顿了顿,她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罗贡的话还是要听的,当下便摇头答道:“许是什么东西过敏了,刚巧与那胭脂相冲,这才出了问题。”
“这么说来,那铺子里的胭脂虽然劣质了些,倒也不至于下了毒?”罗贡紧跟着又道。
那胭脂什么样,她又不曾见过,哪知道有没有毒。女大夫心中腹诽,脸上却不露分毫,只点头附和,借着给温筳调药膏的借口退了下去。
梧叶跟着女大夫去取药,屋里头便只剩罗贡与温筳二人。
“既然并非是那胭脂有毒,也不好坏了人家的生意,明日你便去三皇子府,叫殿下将那掌柜放了吧。”罗贡背着手,诱哄似地道。
这是拿她当不知事的孩子哄呢!温筳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罗贡打的什么主意。
那店铺是温家的,就算落到了温思渺的手里,怎么着也是和温致魏有关。可温致魏不是二皇子的人么?
这罗贡是太子党派,为何罗贡此时倒是和温致魏一条战线了?
莫非温致魏和罗贡之间,还有别的勾当?
“即便不是那胭脂有毒,女儿也是因那铺子受的伤,父亲缘何要女儿放了那掌柜?若是他出来再卖这般劣等的胭脂,祸害了别家的贵女,可如何是好?”
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故作不知地道。
罗贡被这话一噎,心中已有两分对温筳不识趣的不满。
但想着为了免于胖掌柜在闻淮卿手上说出不该说的话,害他受到牵连,被人发现茶楼的端倪,坏了殿下的谋算。
罗贡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对温筳哄道:“这话却不是这么说的,那掌柜经了此事,想必也不敢再偷奸耍滑,他胭脂中没有毒,还将他关在牢中,且不是成了冤假错案?”
顿了一顿,好似是怕温筳不能认同,罗贡又接着补充道:“况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