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起在长街上,闻于瑾心中烦乱,看了眼后头坐着闻溪玉的马车,紧了紧缰绳控制着座下马快走几步追上闻淮卿。「爱阅读」
“父皇可是令你调查四王子了?”闻于瑾说不上心中是个什么感受,压低了声音问道。
闻淮卿瞥他一眼,虽说与他关系不大好,可想起来暗卫私底下查探出来的太子的动作,到底还是嗯了一声。
“我们与穆默尔遇见的时候,正瞧见他站在离那家胭脂铺子后头不远的地方与人说话。”
闻于瑾攥紧了缰绳,他哪里会不知道那家铺子就是温致魏的产业,心底冷笑一声,状似无意道:“那小厮的模样,瞧着却像是太师府的下人。”
这话说得可就有意思了,闻淮卿心中一动,莫非当真被温筳说中了不成?
他心里瞬间掠过万般念头,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趋着马往皇宫赶去,闻于瑾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进了宫,闻淮卿便与闻于瑾分头而行了,闻于瑾得送着不满了一日的闻溪玉去孟贵妃处请安,然后再出宫回府。
而闻淮卿这般母妃早逝的,却是直接往皇帝的御书房去了,今日借着温筳额外有了胖掌柜这个收获,他可不得先去向皇帝禀告,才好处置。
“父皇。”闻淮卿得了皇帝的准许,进门便先行了礼。
皇帝执着朱笔的手一顿,看着这个动作格外规矩,却亲近不足的儿子一叹,可他又能如何呢?到底还是自己的做的孽。
皇帝想罢,见闻淮卿还摆着行礼的姿态,他眼中黯然,清了清嗓子免了他的礼,才道:“起来罢,此趟可查出那西疆王子的目的了?”
“多谢父皇。”闻淮卿起了身,便将他打探出来的消息告知皇帝。
“儿臣听闻今冬西疆苦寒,冻死了不少人畜,如今正是缺衣少食的时候。西疆此趟看着是想与大楚联姻,可那穆默尔私底下却联系不少埋在京城里的暗桩,明里暗里地打听朝中兵力,怕是对大楚不安好心。”
“不过儿臣已经派人将那些暗桩盯住了,必要的时候,传些假消息过去也是可以的。”
皇帝点了点头,对闻淮卿的想法是认可的,因此哪怕穆默尔隐晦地对他提了几次想要联姻,也被他含糊了过去。
“可还有其他动作?”
听到皇帝如此发问,闻淮卿顿了顿,垂下头去,还是据实禀告了上去:“倒有一事,那穆默尔在一处茶楼有一会儿工夫失去了踪迹,连我的属下都没能察觉。”
“有这等事?”皇帝的脸色严肃起来,闻淮卿身边侍从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不说当世顶尖,却也不弱。
若是连闻淮卿的侍从都发现不了踪迹......
闻淮卿看了一眼皇帝变化莫测的脸色,等他脑中闪过不少阴暗的念头,才假装不知地开口解释。
“倒也并非穆默尔的功夫如何厉害,儿臣是怀疑那茶楼与边上的胭脂铺子间设了暗门。”
说着,闻淮卿令宫人取来纸笔,将那茶楼与胭脂铺子的格局画在纸上,好叫皇帝看得更加分明。
“儿臣已经借着那胭脂铺子的掌柜犯事的由头将人下了狱,只有一点不大好处理,特来向父皇请教。”
他特意在可能开了暗门的地方都画上了标识,才接着对有些疑惑的皇帝道。
皇帝的心神尚在闻淮卿画的纸上,顺口便问道:“何时不好处理,你说来便是。”
闻淮卿看他一眼,掩住眼中神情道:“那胭脂铺子是尚书府的,可巧儿臣的人早先就查到过,那边上的茶楼却是太师府暗中的产业。”
皇帝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自从林将军一案后,朝中谁人不知温尚书是二皇子闻于瑾的人,而太师府,根本就是太子母家。
二人互相看不顺眼已久,可眼下,却又都与西疆扯上了关系,这叫皇帝如何不变色。
偏闻淮卿还觉得事情不够乱,补充道:“父皇若是信不过儿臣,也可唤二哥来问,他明明白白瞧见了那穆默尔与太师府的下人偷偷交流。”
皇帝的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惊怒道:“朕既然将此事交给你,自然是信的过你的。此事你便放手去做,谁的人来,朕都给你兜着。”
闻淮卿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闻言便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审问胖掌柜这事,也算是过了明面,他才好动手去做。
私心里来讲,他是不信闻于瑾能有这样的狠心去跟太子联手交好西疆的,闻于瑾与太子之间的仇恨争端,早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不过这并不碍着他借此挑起皇帝心中的怀疑,搅浑了这水,他才好逼着他们露出马脚。
他母妃慧妃的死一日未曾查清,这些人,就一日都是他的敌人。闻淮卿掩住眼底深处的利芒,神情愈发恭谨了。
“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还需去盯着穆默尔,就先告退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