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湖面上飘荡着丝丝缕缕的寒气,罩得整个东湖如梦似幻。m.湖面上缓缓行过一架雕梁画柱的大船,慢慢悠悠地往湖心而去。
“这大冷的天,也不知抽的什么风,非要安排来这游湖。”
温筳丝毫没有赏景的心思,借着罗贡与穆默尔相谈甚欢,无心注意她的功夫,扭头出了船舱,小声与梧叶抱怨道。
跟出来的闻溪玉冷笑一声,讥讽道:“可不就是罗大人抽的风么。”
原本皇帝只叫闻溪玉与闻于瑾兄妹二人,陪同穆默尔游京城。偏闻崇鸣不甘心,撺掇着皇后将这差事放到了罗贡头上,硬生生带上了温筳一块儿。
这也就罢了,闻溪玉本就是对联姻无心,有人能替了她,她还巴不得呢。可架不住罗贡挑来选去定了个游湖的行程!
再好看的景,被这呼呼的寒风一吹,闻溪玉都没了那个看热闹的兴致。
温筳干笑两声,此刻无比认同闻溪玉,到底碍于罗贡此刻是她的“父亲”,并未直言附和。
好在这船行的虽慢,到底有到尽头的时候。
巨大的船身微微一震,告知众人已是靠岸,喧嚣的街道人声铺面而来,温筳呼出一口气,起身出来。
闻溪玉已是不管不顾地先行下了去。
青石砖板的地面与船身不过隔了一道缝,温筳跟在罗贡的身后,抬脚就想跨过去。
不想罗贡上岸之前,用力踏了一脚船板,立时就叫船头晃动起来。温筳本就抬了一只脚,这一晃下,身形不稳,险些要从边处掉下水去!
“小心!”跟在她身侧的闻于瑾心中一紧,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的臂弯。
温筳惊魂未定地站稳,才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道谢:“多谢二殿下。”
“毛毛躁躁地,成何体统。”罗贡眼中掠过一点失望,他都做好了请穆默尔下水救人的准备,结果竟叫闻于瑾给拉住了!
真是可惜。
罗贡方才的动作刻意,闻于瑾哪里能注意不到。
他眉眼中划过一丝郁色,冷哼一声,出言维护道:“太师大人还是多注意自己脚下吧,免得步子迈大了摔着自己。”
言罢,便想要转身去扶温筳下船。好在温筳见势不对,一早扶着梧叶的手跳了下来,现下除了双腿有些发软,倒无旁的不妥。
罗贡被挤兑地脸色铁青,又不好责怪闻于瑾,只好狠狠瞪了不识趣的温筳一眼,又向穆默尔告罪。
因横生了这般枝节,闻于瑾等人一时无话,沉默着一道往早先定好了午食的酒楼行去。
街上喧闹,因是临近年关,有不少的小食艺人推车摆摊叫卖,与西疆贫瘠清冷之地大为不同。
穆默尔深邃的双眸中划过一丝贪婪,倒比方才在游船上的兴致更高些,三不五时地,问罗贡些对大楚百姓如同常识一般的问题。
闻溪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朝后头并肩而行的闻于瑾与温筳二人看去。
这一看,却是看出来个大问题。
“可是看上了这里的东西?”
闻于瑾暗暗瞧了温筳一路,此刻见她在木石打造的首饰摊上停留,便跟着站定问道。
温筳闻言冲他一笑,摇了下头,嘴角梨涡若隐若现,格外艳丽可人:“只是瞧个新鲜罢了。”
这街上的物件儿,多是灵巧有余,精致不足,以温筳一路从尚书府到太师府所见所用,哪里会瞧得上这些。
便是连当初款式老旧的琳琅阁都比不上。温筳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远远往这条长街的尽头看去。
说起来,琳琅阁刚巧就在这条街上,自从她去了太师府,便再没往那去过,且她又将铜哨借给了闻淮卿,也不知何掌柜现下如何了。
“那倒也是。”闻于瑾口中虽如此附和,到底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温筳方才拿在手中把玩的木簪子。
也不知是哪个手巧的匠人,竟将那木簪掏了中空,外头团团簇簇地雕满茶花,配着暗红的木色,倒也显得有些意思。
闻于瑾若有所思地快走两步,追上前去。不知他这一番动作,尽数落进妹妹闻溪玉眼中,叫她看出了点端倪。
酒席是罗贡一早定好的,几人一进去,便有小二迎上来领着人往楼上雅间走去。
罗贡看了一路上都未曾与穆默尔搭上几句话的温筳一眼,眼中沉了沉,转头与穆默尔笑道:“我家中还有事未曾处理,便不多陪四王子了。”
话落又对着温筳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你替为父好生招待着,切不可怠慢了。”
温筳神情稍暗,压着心底的郁燥应了下来,罗贡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与闻于瑾几人告辞。
不说罗贡用心如何,这酒楼的饭食位置确实极好,临窗往外便是方才所游东湖,从上俯瞰,更是白气茫茫,宛如仙境。
席上穆默尔几次搭话温筳,都被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