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后天气凉得极快,皇帝一场大病反反复复,本该在侧侍疾的皇后因太子一事,闹得格外冷淡。〖?爱阅读m.〗
反倒是失宠多年的孟贵妃,突然翻身复宠,跟在皇帝榻前寸步不离,后宫这番动作搅得朝堂人心惶惶。
太子与二皇子的斗争终于摆到了明面上来,双方势力都损失不少。
不过这些,倒是给了立于暗中的闻淮卿不少机会,温筳因此还将手中的林家暗卫暂时借给了他,去打听朝中官员的密事。
清荷苑里,温筳按着说明书里给的比例调好了香膏,叫梧叶装进白玉罐中。
“兄长今日还咳得厉害么?”
梧叶手脚麻利地收尾盖上了盖子,回道:“奴婢听长怀说,公子入了冬,总要比往日更虚弱些,今年就更甚了。”
“从围场回来之后,还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里,谁劝都不听,每日都咳得险些背过气去。”
温筳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想起来罗成镜眼中对她的深厚愧疚,又有罗夫人与罗正韵接二连三出事而积压起来的忧思,她轻叹了一声。
这样能养好病才奇怪了。
手中玉罐触手温润,温筳想了片刻,还是起身道:“走吧,随我去探望一下兄长。”
冰凉的风裹挟着几丝细雨,透过大开的窗扉拍到罗成镜苍白的脸上,刺激得他猛然咳出声来。
面前摊着他往日格外喜欢的一本杂记,罗成镜却心浮气躁地没有看进去半个字。
“公子,您又不关窗。”
长怀闻声进屋,一边抱怨着罗成镜糟蹋身体,一边口嫌体正直地上前去要将窗扉合上,却被罗成镜伸手拦下。
“开着罢,好让我清醒些。”
罗成镜神色淡淡,唯有这凉风,还能让他心里清醒上些许。
他生来聪慧,却性情淡薄,厌烦算计之事。
往常不是不知道太师府里人心复杂,却总以为当做不知,就能相安无事。却没敢想过他们连血亲之人的命都能不当命,生生将表面温情撕扯开之后,内里只剩乌糟。
长怀看他又在出神,无奈地叹了一声,到底不敢忤逆他,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因此温筳到时,看着坐在窗边的罗成镜,简直快要被冻成一尊白玉了。
她吓了一跳,一时寻不见别的衣物,便解了自己的披风盖到罗成镜的身上,眼底积起几分不满:“长怀是怎么回事?竟让兄长冻了这么久?”
说着,温筳就伸手直接将窗扉给合上了。
罗成镜正因身上突然一暖,心底腾起些奇怪的触感,见着被关得严实的窗,一时有些气闷。
回头见到是温筳,才生出几分耐心与讶异,无奈道:“不是长怀的错,是我不让他关的。”
“那也不成,兄长自己不爱惜身体,还不让长怀看着。”温筳不满地看他一眼,反倒将罗成镜逗笑了。
“他哪里敢违背我。”说到底,能让罗成镜乖乖听话的,也只有这个他心有愧疚的五妹了。
他顿了一下,有心岔开话题,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温筳哪能不懂他意思,却不想将他逼得太多,便转身示意梧叶将香膏奉上来,打开盒盖示意罗成镜将手递来。
“我别无所长,只在妆容脂粉一道有些不同。想着兄长久咳不止,闲来无事便想了个法子,在粉膏中加了些祛湿止咳之物。”
少女细白温润的手指握上罗成镜久病瘦弱的手腕,让他心头一跳,微微发痒,几乎不能听清温筳说的话。
“这香膏适宜涂抹在手腕间,香味不大重,也不知能不能缓解些嗽咳之苦。”
温筳低头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腕间,将香膏抹开,半垂下的眼睫扑扇,看得罗成镜喉中发紧,心头从未有过的迅速跳跃,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
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去看她的动作,却倏忽定在她腕间似曾相识的那一点玉白上。
罗成镜脑中空茫,难得身体快于脑子,反手猛然攥紧了温筳的手腕,哑声问她:“这镯子,你是一直戴着的?”
他不同寻常的反应让温筳升起一丝警惕,犹豫了一瞬才摇头答道。
“这是上回宫中赏赐时,母亲随做骑裝的料子一块儿送来的,我瞧着喜欢,便带上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么说来,是围猎之前的事情。
罗成镜将温筳的犹豫看在眼里,心中惊骇。
他归家之后,听得罗锦此行并未发烧,却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未曾在家中寻到那个到他帐中偷药的婢女。
可偏偏那人不论衣饰行为,都分明是太师府的做派。若那人当真是禾矜,那她会来偷拿药物,就怪不得了。
罗成镜早已听说二皇子受伤一事,还与温筳合谋诈出了罗正韵与太子。
“并无问题,只是瞧着有些眼熟。”罗成镜掩住眼中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