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骚动罗成镜没放在心上,待到入了夜,梧叶一脸焦急地找上门来,问他可曾见到温筳。「?愛阅读l○ve?ueDu.С〇М」
他才知晓温筳还未归来,便使了长怀去寻,却得来温筳被罗正韵与太子激着独自进了山林的消息。
二皇子失踪的消息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有太子殿下与罗贡近来愈发频发的各种小动作,罗成镜心中一寒,张口道:“长怀,随我去见父亲。”
秋夜寒凉,罗成镜却因走得急促生生出了一身的汗,待到站在罗贡账外,被凉风一吹,才猛然冻得一哆嗦。
可这冷,尚不及帐中人的话,让他来得更为冷涩。
“舅舅,我来向您赔罪。”闻崇鸣没端着他太子的架势,一脸愧疚地对着罗贡道,要不是罗贡拦着,险些要向他行礼了。
罗贡一吓,忙道:“殿下是未来九五之尊,我哪里当得起。”
闻崇鸣脸上满是愧色,低声道:“我没看住五表妹,让她一人进了林子,方才我才得知,她许是遇见了二弟,现下与他一同失踪了。”
他话里掩去了与罗正韵合谋故意设计的部分,反将屎盆子扣在温筳的头上,将她说成个不听劝告的莽撞之人。
罗贡稍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口中的五表妹正是温筳,皱了下眉,口中的语气十分冷淡:“既然是她自己要去的,遇上了事,是她命不好,与殿下有何关系。”
冠冕堂皇地仿佛那陷阱不是他与闻崇鸣一同设下的,而太子口中的五小姐也并不是他的女儿,只不过是只无关紧要的蝼蚁罢了。
闻崇鸣眼中漫出笑意,他来也不过是与罗贡知会一声,顺便提醒一番,免得闹出事来,牵扯上了罗正韵,回头因此受了惩罚。
外头的罗成镜再站不住,掀了帘子走进去:“太子殿下,父亲。”
“表弟来了。”闻崇鸣一顿,亲热道,仿佛并不在意他听到了什么,要是能将罗成镜落下清傲的神坛,像他父亲罗贡一样,肯效忠于自己,就更好了。
罗成镜忍耐着点了头,闻崇鸣笑了笑,主动道:“看起来表弟寻舅舅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罗贡哪敢留他,起身亲自将闻崇鸣送出账外,才回头问道:“你怎么来了?晚上湿冷,也不怕冻病了。”
罗贡口中责怪,面上却含着担忧,让人拿了备下的暖炉递给罗成镜。
温热的暖意漫上指尖,罗成镜怔愣地看了暖炉一眼,低头问道:“禾妗失踪,父亲可否使人去寻?”
“不能。”罗贡的脸色不可抑制地冷了下来,看到罗成镜的手指骤然一紧,斟酌着缓了声道:“你方才应该也听见了,她是与二皇子一起失踪的。”
“成儿,你的出生注定了你只能是太子一系。太师府的荣辱都寄于太子殿下一人,但凡是殿下的决定,太师府都该遵从。”
罗贡屹立朝堂多年,哪里会听不出闻崇鸣的意思。
这话罗成镜也懂,却从来不肯认同,否则也不会借着身体虚弱,推脱了闻崇鸣的拉拢这么多次,好在罗贡护着他,他才能安稳这么多年。
“父亲有所抱负,却也不该拿亲人的命去换。”罗成镜声色沉沉,他心中难受,却自知难以说服罗贡。
不过既然已经探得温筳的失踪确实与太子有关,他就不打算再多留,而是打算另想办法,将暖炉放下转身出了帐子。
“派人看着大公子,千万别坏了殿下的事。”
罗贡看着罗成镜转头离去的身影,亦是十分头疼,良久才叹道:“我谋划多年,还不是为了他往后好过些。”
屋中人噤若寒蝉。
待罗成镜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帐中,很快便有人来,守在了罗成镜的帐前,不许他再往外头去。
才刚化成一个寻常婢女模样,摸进帐中的温筳吓了一跳,躲在屏风后头动也不敢动。
长怀与门口守卫沟通了半晌,都不肯放罗成镜出去,气得他病弱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嫣红。
温筳捏着手中的药包暗暗焦急,要是她再不回去,怕闻淮卿担心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来。她摸了下毫无破绽的面容,一咬牙,踢倒了边上的小木架。
“什么人!”罗成镜锋利的目光投来,莫名让显出身形来的温筳一顿。
“奴婢,奴婢是四小姐身边的婢女。”温筳哆哆嗦嗦地跪下来,将手中药包往前一推,“四小姐方才突然发起了热,二姨娘不想惊动老爷。”
见罗成镜仍旧狐疑地看着她,温筳忙将剩下的话快速倒出来。
“奴婢想着大公子屋里也许会有药,才不请自来。没想到进来才发现大公子不在,可奴婢怕四小姐等不住,就.....就擅作主张。”
反正罗锦正被二姨娘带着待在帐中,罗成镜又看起来似乎被限制了出行,温筳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打,总归他又没法求证不是。
罗成镜神色探究,对温筳的话只信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