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一路被追赶的恐惧,温筳仍是止不住一阵心悸,好在闻淮卿早已沿着她留下的痕迹一路寻过来,才能很快与她遇上,折身来救闻于瑾。爱.阅.读w/w/w..c/o/m
“殿下,属下从草堆里寻到了这个。”
秦严拿着铁蒺藜递到闻淮卿跟前,道:“看着像是林将军当初在军中所用之物。”
“边上那一大片都撒了引诱兽类的药粉。”
怕闻于瑾产生误会,温筳忙从闻淮卿身后探出身来,皱眉补充道:“林将军已逝,却还有人那这个来做筏子,想将二殿下出事缘由推到他身上,当真恶毒。”
话里的维护之意,让闻淮卿忍不住一笑,心中微暖。
“这种狠辣的手段,除了大哥,也没有旁人能想的出来。”闻于瑾冷笑一声,周身散出一阵阴郁之气。
“这是要将我彻底置于死地不可了!”
闻于瑾脸色阴沉,也不惮于当着闻淮卿的面,就脱口而出,显然是震怒到了极点。
“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闻淮卿眸光一闪,嘴角挑起一缕不以为意的笑,要不是温筳相求,他也许根本不会来救闻于瑾。
他可从来没有忘记,不论是他的母妃慧妃,还是舅舅林将军,都是因为孟贵妃与闻于瑾才会丧命的。
“自然是禀明父皇,请他为我做主。”闻于瑾皱着眉看他一眼,话里的尽是天真的理所当然。
闻淮卿眼神微冷,除了对他最为冷淡,皇帝待所有皇子总是格外公正的。闻于瑾也正是因此,最先想到的,就是禀明皇帝。
唯独他,事事都得自己打算,从来无人愿为他出头。不过,闻于瑾怕是还没有想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
闻淮卿暗嗤,却也懒得提醒他。
“太子殿下如今深得皇上宠信,怕是没那么容易告状。”温筳似是察觉到闻淮卿情绪有异,暗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半晌才皱着眉道。
“而且,既然太子殿下设了陷阱想要置殿下于死地,想必也想好了事后对应的法子,皇上恐怕不会轻信二殿下。”
“难道我就要吃下这个闷亏不成?!”
闻于瑾心中也明白,温筳的话有道理,可他仍旧不甘心!气恨之下他一拳砸向了边上的树干,却不慎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有法子?”闻淮卿却恍然听懂了温筳话里的意思,借着衣袖的掩饰,反手更用力地握了回去。
温筳顿了一下,没有将手抽出来,叫闻淮卿眼中终于漫出一丝放松的笑意。
“原本太子殿下要害二殿下,我是没有办法的。”温筳仰头看向不远处,眼中的利芒让她更添几分不可言说的魅力。
她将之前在营帐外头听见的话复述了一遍,才冷笑道:“可谁让太子殿下要讨六妹妹的欢心,让人引着我过来,却生生多出来个意外呢。”
是的,从她看到闻于瑾那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那一只只从她眼前跑过的猎物,都是太子让人放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到这里来。
谁知道她居然一点都不心动,逼得暗中的人还不得不用上了暗器。而现在,她和闻于瑾都活了下来,那个暗器就成了计划里的意外与败笔。
温筳面上扬起自信狡黠的笑意,看得两人微微怔愣。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下场围猎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皇帝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年轻人意气风发地清点猎物,心中莫名散出久违的豪气。
“这些孩子,都颇有朕当年的风范。”皇帝满意地转头对皇后笑道。
皇后附和了一句,看着与罗正韵一同归来的闻崇鸣,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其乐融融的模样,叫坐在边上许久不被搭理的孟贵妃格外嫉恨。
孟贵妃扯着帕子焦急地等着闻于瑾,直到闻淮卿偕同半路撞见的闻江铭闻江流一道归来,仍不见闻于瑾的踪影。
她心中突突直跳,不过片刻,就有两个原本跟着闻于瑾的侍卫,满身血污,互相搀扶着从林子里出来。
“你们怎么回事?二殿下人呢?”孟贵妃霍然起身,什么礼仪端庄,这一刻她都顾不上,从高台上直冲了下去,抓住一人质问。
侍卫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回答道:“.....入了深林中。殿下发现了一只白狐,想猎来赠给娘娘,谁知那畜生跑得太快,殿下一路追赶,竟与属下们散开了。”
那侍卫大喘了口气,刚好让被皇后搀扶着走下高台的皇帝,也将话听进了耳中。
“属下好不容易循着踪迹追上去,却在途中遇到了埋伏,其余人都折在了林中,唯独我们,脱身之后发现了铁蒺藜做的陷阱,还有一摊血迹,二殿下,却不知所踪了。”
侍卫的声音艰涩,说完就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了。
孟贵妃站立不住退了一步,要不是身后的皇帝扶了她一把,怕是能直接摔在地上。她满脸茫然地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