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流逝,我随意听听她们的对话,不时插个一、两句,偶尔再看看时钟。
按照这几天的固定模式推断,雪之下差不多要宣布解散了。
其他人也明白这一点,由比滨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说道:
「开始变暗了呢。」
「……是啊,今天到这里结束吧。」
由比滨的那句话如同暗号,雪之下听到了,阖起书本收进书包,我们也收拾各自的东西,从座位上起身。
我们关掉电灯后,走出昏暗的社办,这片漆黑一路蔓延到视野尽头。
一行人紧闭嘴巴,走过空荡荡又充满寒意的走廊,下楼来到室外。
夕阳已经西沉,校舍内流泻的灯光相当微弱,天空的余晖也无力照亮校舍阴影处,我们所处的地方,早已被夜晚的黑暗笼罩。
由比滨背对着街灯,倏地举起手道:
「那么,我去搭公车!」
「喔。」
我应声后,转往脚踏车停放处的方向。
雪之下留在原处,看着我们道别。
「嗯,再见。」
在昏暗的视野中,我无法看清雪之下的面容,只猜得到她大概在微笑。雪之下重新背好书包,调整领口有点散乱的围巾。唯有那般温文尔雅的举动,与过去的雪之下没有两样。
「再见。」
我简短回应,随即从她的身上撇开视线,快步走向脚踏车停放处。
可是,无论我怎么勉强自己不看,闪过脑海的那个表情,怎么样都不肯消失。
在那天之后,雪之下便维持着那样的微笑。
我用力踩下踏板,想挥别这些思绪。
熟识、彼此熟稔、熟稔之后——
总有一天,这个状态想必也会被名为「日常」的容器封存,沉入记忆的最深处,被我们用名为「回忆」的手段正当化。
有句话说:时间乃一切的良药。
这其实不太正确。时间只不过是慢性毒素,一点一滴地啃噬发生过的事,让我们死心,终至结束。
我骑着脚踏车,沿途尽是家家户户挂出来的灯饰。
如同由比滨所说,圣诞节快要到了。
对小时候的我而言,我只知道自己会在这一天得到想要的东西。说穿了,其实跟生日的向下相容版没什么两样。
然而,现在早已不复如此。
我不再是小孩于,也从来没有人为我准备圣诞礼物。
最重要的一点——
我再也不抱持愿望,没有想要的东西。
我敢说,自己肯定连「许愿」的资格都没有。
折本佳织
Ka(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