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设在了四条大道交汇的一处广场上,四周转角的酒楼茶楼可就成了观赏最佳地点,高台也不影响车马通行,此时各方名仕商贾都驾车赶来,酒楼茶楼已是人声鼎沸,店伙计忙的不可开交,既要招待客人,又要安置好马车。
两名伙计各自牵着马抱怨着往一处临时备至的院子走去,在偏巷中,进入院中两人说话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片刻后两个伙计打扮模样的人快速步入人流进入了酒楼。
姜斐此时正待在高台正对面的一家商铺里,是一家药铺,店家收拾的十分干净,特意燃了香,药味也没那么浓郁。
她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外,神色平静,反倒是阿云十分紧张的走来走去,在回身看看公主的仪容有没有不妥帖,姜斐瞅着她笑道:“你再这么转悠下去,本公主要晕了。”
“阿伍去那么久还不回来!”
姜斐支着下巴,蓦地一笑,“呀!你是担心本公主的差事他办不好,还是担心他呀—?”
阿云欲哭无泪,“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一点也不紧张啊?”
姜斐拢了拢袖子,眉目没有一丝紧迫,竟然还要合衣躺下,阿云急忙把她拽起来,“您消停些吧,发鬓该乱了。”
姜斐起身坐直,瞪着她无奈叹气,“小管家婆!”
阿云也无奈。
正巧阿伍从后门进来,他穿着一身药铺伙计的衣服,戴着粗布毡帽,阿云没认出来,呵斥他,“什么人!守卫呢!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阿伍摘了毡帽,吓了阿云一跳,不过阿伍顾不上打趣她,他沉着脸来到公主跟前。
“公主,有异!”
今日不同之前,之前公主待在楼里,安全要可靠些,今日众目睽睽,身处高台,四面若有暗箭,那可真是防不胜防,按照他以往经验,如何防卫都漏洞百出,所以他按照公主的吩咐乔装打扮在周围走了一圈。
所发现的异样真是让人心惊,若是没有公主的提议,恐怕今日凶险万分。
姜斐蓦地抬眼,“说说看。”
“酒楼茶楼商贩百姓中都有些人乔装,刻意的围拢在四周,举动十分可疑,时不时的都注意着您这边,恐怕是准备对您不利。”
那些人不管如何伪装,和正常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酒楼伙计忙的顾首不顾尾的竟然还有心思偶尔看着公主这边,偶尔碰见同伴似乎还有眼神交流。
再比如百姓中,个个说笑逗乐,偏偏有个别不合群的,时不时打量一眼四周,不过不刻意隐藏着去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有可能会被蒙哄过去。
姜斐起身踱步,停在药铺柜台前,拨着算盘的珠子,沉声道:“阿云去喊赵江和江仲远过来。”
阿云颔首疾步出去了。
姜斐看着阿伍道:“前些时候,顾侯爷的杀手被平川王除了个干净,覃洲也因为得了顾钧的消息离开了,还有谁想对本公主不利呢?”
是啊,还有谁呢?阿伍想了想,蓦地开口,“会不会是平川王?”
姜斐笑着摇了摇头,“王叔和世子都不是这种人,若是不乐意肯定会直接明说。”
阿云带着江仲远和赵江走了进来,阿伍把发现的异常又说了一遍,江仲远和赵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这要真是对公主不利,那今日弄不好可要祸乱啊,如果有人刺杀公主,百姓们可能会乱作一团,踩踏致死的以往也不在少数,最后因为这样公主反而有了罪责,于名望有损。
那最好今日就作罢,待肃清敌手再行事也不迟。
于是两人纷纷说出了观点并劝慰公主。
姜斐手指急促的拨动一连串的算珠,叮咚作响,在空中交击,将两人的神情击的凝滞,她转头,冷峻的脸,尖锐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人,说的话掷地有声,“今日我若退却那才是对我大大的不利!”
“面对敌手和困难如果一味只想着退缩,那我以后的路岂能走的长远!两位大人若是抱着这样的态度为我办事,还是趁早离去吧!”
犀利的言辞将江仲远和赵江说的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公主明显是生气了。
阿伍拧着眉:“两位大人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江仲远和赵江确是一颗沉甸甸的心,看着缓缓坐下神情泰然的公主,兀自躬身认错,“属下有错,望公主责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们不是那小心眼的人还能跟公主计较嘛,而且细细思量,公主说的才对,若真是退缩了,以后这都是一个坎了。
姜斐柔和下来,“说说吧。”
赵江道:“属下碰见了三位军中将领,都是熟识,交情不深,其余未见异常。”
那就是当初太子带来的两万人马中的将领,后来应该暗下投靠了平川王。
江仲远不擅长此道,无话反馈,但担忧甚重,思虑着便喃喃道:“这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平川王要危害公主不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