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置和摆设,从入口到窗台,从花格到橱柜,连桌面上的纹路都不放过,这么一看,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就在这个时候,韩沉非也正好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了件同色系的新衬衫,一边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一边迈着长腿靠近,侵略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刚才泼我水的事,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整理好着装后,他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想看林渐西会如何反击,却不料只等来了青年的低眉顺眼,埋头认错。
“真的很抱歉韩先生,我当时不小心滑了一跤,没想到会殃及到您。”他睁大双眸,清纯无辜得像朵白莲花,甚至还小声嗫嚅道:“您的衬衣要是坏了,我一定想办法赔给您。”
韩沉非:“?”
好一个怯生生的小可怜啊,这炉火纯青的演技,要不是你刚才泼的人就是我,我还真就信了!
他登时就不悦地拧起了眉头:“林渐西,你跟我在这演什么?”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衣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要不然我给您洗干净?”
“少给我来这套!”韩沉非一看见他装模作样就来气,烦躁地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冷嗤一声道:“水就是你泼的,在我面前玩儿什么失忆呢?”
他迈着大步寸寸紧逼,纯手工的意大利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令人胆颤的声响,林渐西则瑟缩着步步后退,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会客厅几案旁边的长桌上。
而后“啪”地一下,他的右手就精准无比地按在了桌前那个小小的四方按钮上。
嘀——
中控台响起了尖锐的鸣叫声,红光和蓝光交替跳动,显示屏突然显示又熄灭,房间上方轻微的闪烁也就此消失不见了。
这是室内监控系统在状态发生变化时才会有的动静!
韩沉非的眼睛蓦然睁大,脸上的震惊之色几乎无处遁形。
难不成林渐西刚刚,竟然误打误撞直接把监控的开关彻底关闭了?
他当下就忍不住抬眸看向青年,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直到这个时候,林渐西的脸上才终于露出自己熟悉的表情——冰冷,高傲,充满讥诮,像是一朵馥郁芬芳却带着穿肠剧毒的娇花。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误打误撞——
“你一早就发现了。”韩沉非眼睛危险地眯起,心中大骇。
“是。”林渐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眼中却暗含讽刺,“你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随随便便就跟你独处一室?”
“上一次是偷录,这一次是偷拍,下一次呢?窃听?”他的语气冰冷得像把刀子,直直往人身上扎,“需要我再给你普及一下最高法院关于行政诉讼证据的规定吗韩大少?”
“没必要,也用不着。”韩沉非到底心理素质过硬,即便手段被揭穿也能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还能一针见血地讲道理。
“我不过是想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罢了,又不是当作呈堂证供,算不上非法取证。”
“真面目?”林渐西嗤笑一声,神色惫懒地把胳膊抻来,“那你倒说说看,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呵,你分明一肚子心机算计,却在铭风跟前装出一副单纯样,又笼络了外祖母,还欺骗了表哥……”
“可我有做错什么吗?”
韩沉非把罪状刚列举到一半,就直接被青年清润的嗓音打断:“我陪风哥录制综艺稳定曝光,我和老夫人一同闲聊花艺逗她开心,我和临北更是正常的朋友交往,我有什么错?”
“韩沉非,别忘了,是你拿钱羞辱我在先,又费尽心机算计我在后。”林渐西的眼神冷冽到刺骨,话里的轻蔑简直喷薄而出。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林渐西!”这人的气焰实在太过嚣张,韩沉非活到这么大,从未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是以一下子就火了,眼珠一转,目光就落到了一边的灯座上。
“怎么?又要关灯?”林渐西冷冷地勾起唇角,“韩沉非,你就没别的招了吗?”
他的眼神是冷的,可眼底带着朦胧的雾气,他的脸色是冰的,可眼尾泛着暧昧的薄红,就像一朵长在荆棘里的带刺玫瑰,令人惧怕又惹人垂涎。
明知伸手去摘会受伤,可是因为实在太艳丽了,叫人只想把他揉碎了按进怀里,连同花瓣一起牢牢攥住!
韩沉非是这么想的,于是也这么做了,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把青年狠狠拽了过来,一手擒住纤细的手腕,一手护住后脑,然后猛地把人压在了玻璃门上。
而一向态度尖锐的林渐西却十分罕见地没有反抗,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幽深而复杂。
半晌,殷红的唇边才突然溢出一声感慨:“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这态度太过淡定,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男人不禁眉心一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