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今天确实很忙,所以说不了两句话又要离开,去露台参加一个小型会议。
这个点已经有好几位客人从庭院走了进来,再过不久,宴会厅里走动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林渐西穿着侍应生的制服原本不算醒目,但无奈对面是一个从身份到着装都闪闪发光的韩沉非,两人就这么一直挨着说话,顿时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察觉到周围意味不明的打量视线之后,林渐西不由得轻微皱眉:“我还有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服务宾客。”韩沉非立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口吻不容置疑,“我话还没说完,你何必急着走?”
“那也行,”青年眉毛一扬做出让步,“咱们换个地方聊。”
“为什么要换?”韩沉非听了,嘴角一勾,眼中嘲讽之色格外明显:“我在这儿,影响你计划了是不是?”
“林渐西,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表哥对你态度不错,是因为他欣赏自食其力的年轻人,也愿意出资支持援助,但是再多的,就没有了。”
他像是打定主意纠缠住眼前的青年不放,杜绝他施展手段的一切可能,不仅拦着不让人走,冷嘲热讽的话,也是一句接着一句。
于是林渐西眸光一沉。
啧,真不听话。
那就只好花点力气教训一下了。
他面上丝毫不显,等人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语气有种高高在上的怜悯:“韩沉非,你要真这么笃定,就不会在这儿跟我多费唇舌。”
“聪明人,从来不喜欢用说的,只喜欢用做的。”青年语气轻慢,语调上扬的那点尾韵,像小勾子似的专往人心窝子里扯。
韩沉非莫名听得眼皮一跳,“做什么?”
林渐西没有回答。
他施施然从桌上拿起一杯冒着气泡的苏打水,柔软的唇瓣附在杯壁不断翕动,液体流入喉间,漂亮的喉结便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冰镇苏打,但青年优雅的动作却仿佛是在品酒一般,甚至还往旁边懒洋洋地踏出几步,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贵族的气质。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林渐西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手里的郁金香杯,嘴唇上沾染了一点水渍,亮晶晶的引人遐思。
于是韩沉非看着看着,就仿佛被蛊惑一般,脚下跟着他移动,连大脑也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思路走:“什么地方?”
“是监控死角。”林渐西眼含轻嘲,一字一句低声道。
话音未落,他面上就划过一丝冷意,以雷霆之势将手上杯子一倾一抬,剩下的那点苏打水便很有分寸地避过昂贵的手工西装外套,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尽数泼在了男人前襟的白衬衫上,登时就把胸口的那片布料打湿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韩沉非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直接动手,于是便直直地愣在了原处。
回过神之后,顿时咬牙切齿地发出低吼:“你疯了?”
“如果我真的疯了,现在倒的就不是苏打水而是红酒,而且还会往你头上浇!”林渐西眼神狠戾,把所有的疯狂都深深地隐藏在其中,像是冰山下的火种一触即发!
“所以韩大少,现在,需不需要让我带您去清理一下衬衣呢?顺便——”
他拖长语调放低声音,像是一种傲慢又恶劣的玩弄,简直游刃有余:“换个地方谈。”
韩沉非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所谓“用做的”,只要林渐西想,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真的什么都敢做!
可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人都说百密一疏,难道你就真能事事料中,并且自如地操控其中?
“前面带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底一片阴鸷。
参加晚宴的客人在酒店的二层和三层都安排了专门的休息间,然而两人上了专用电梯之后,韩沉非却让侍者摁了第八层的按钮。
“休息室在三层。”林渐西皱眉提醒。
“不用,我在切尔顿有私人套房,更大更方便。”
林渐西脚下微滞,沉默了。
“不敢来?”韩沉非掀了掀眼皮,语带挑衅。
青年听了,登时就是一声嗤笑:“你省省吧,我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他话虽这么说,但却没有再对去哪个房间的事提出任何异议,于是俊美男子立刻抿了抿唇,强压下上扬的嘴角,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神色。
韩沉非也的确没有撒谎,他的私人套间非常豪华,基本是一套公寓的规模,确实比楼下安排的休息间更舒适。
最外头是个会客厅,里面是卧室,中间隔着道漂亮的雕花玻璃门,从落地窗走出去还有观景的露台,只不过这会儿拉着厚厚的帘子,外头的景致什么也看不见。
林渐西眯着眼,迅速打量了一圈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