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明天早晨还有个通告要赶。”
阿文在一边,偷偷看着苏慕琛的脸色,低声问道。
苏慕琛皱了一下眉头,司谨言素白的脸和消瘦的身形在窗前若隐若现。
“阿文,你说当年他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跑掉,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点教训?”
闻言,阿文楞了一下。
“琛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要不,咱还是...”
“过去这么多年?对,是过去了六年。这六年我每时每刻不想弄死他,如今他既然敢回来,就应该明白。”
阿文心头腹诽,弄死人家?恐怕是想把人家放在心尖儿疼吧?这六年,外人不知道,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司谨言不告而别,苏慕琛是多么疯狂的找他,几乎将整个江市都翻了一遍。
直到折腾的满城风雨,才被他父亲和母亲强行带回家冷静了一段日子。
司谨言于别人,甚至于阿文,当年那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提到他,大多只会想起高材生和书呆子,可独独霸占了江大校草苏慕琛的心。
当年那些论坛爆料帖和邮箱截图,都一张张的昭示着司谨言的不堪,整个江大人尽皆知那个医学系的高材生司谨言是个人尽可夫的公交车。
“琛哥,当年那些帖子和照片,您后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消除干净?他也被学校勒令退学。”阿文叹了口气,“他一走了之,也是不得已。”
苏慕琛双腿交叠,身上的薄荷青草味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烟草气息。
他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不得已?你们在车里等我,我上去看看他司谨言到底是个什么不得已。”
说着,一把拉开车门,投入到夜色中。
阿文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来得及拽住苏慕琛,人就已经几步跨入了那套老房子的楼道里。
忽明忽暗的楼道灯闪烁了几下,又渐渐暗了下去。
司谨言站在窗前,捧着一杯热水,刚抿了一口。
就听到大门被猛地砸响了,在安静的夜里,宛若一道惊雷,吓得他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谁?”
司谨言扬声问道。
砸门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根本不回答,还是锲而不舍的继续砸着。
司谨言皱眉,想找点什么东西防身,却发现家里没有什么趁手的。
眼看着左邻右舍的灯都亮了,司谨言顺手摸了一本厚厚的医学专著,就快步跑去开门。
外头的人听到脚步声靠近,砸门的声音小了一些。
司谨言甫一打开门锁,门就被从外头蛮力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带着夜色,从外头蛮横的冲了进来。
司谨言被冲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却又被一只大手拦腰抱住,按在胸前。
他闭着眼睛,将手头的厚厚的书本朝着对方砸去,紧张的脸都皱了起来。
手腕被捏住了,头顶传来一阵戏谑。
“司谨言,六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这书,能砸死我吗?”
大门被踢上了,说话的声音宛如一阵惊雷,炸响在司谨言耳边。
他诧异的睁开眼,就看到苏慕琛正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像是一阵旋涡,将他吸进去,再也逃不出来。
“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司谨言嘴唇抖动,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苏慕琛带给他的,是深深的恐惧。
苏慕琛抢过他手里的书,丢到了一边。
一把将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口气慵懒且带着淡淡的嘲讽。
“你既然回来了,还迫不及待的让我看见你,你说,我能不来找你叙叙旧?”
叙叙旧。
这三个字,砸的司谨言眼睛猛地睁大,圆滚滚的像一只小鹿。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苏慕琛从自己身前推开,挣脱了他的束缚。
逃,快点逃。
司谨言转身就往卧室跑去。
苏慕琛被他猛地用力,推了一个趔趄,看到人跑了,又大步追了上去。
这套房子很小,七十平米,两室一厅,他们人高马大,几步就能走到卧室。
司谨言想锁上门,却悲哀的发现这扇门,年久失修,门锁已经不能用了,只能死死的抵在门后。
苏慕琛冷眼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司谨言,你开不开门?你说,你这破门,经得住我几脚?”
门后的司谨言根本不敢说话,他背靠着房门,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下来。
这个人要跟自己叙叙旧,这个魔鬼。
房门被从外头用力推开了,司谨言被撞得扑倒在了床上。
苏慕琛站在门口,暖黄色的台灯从房间里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五官原本就俊逸非常,但是这么看来,却让司谨言害怕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