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河图历练结束不足三月,陆陆续续便有各派长老与峰主赶来碧木涯,因为是私下进行的历练,所以诸位仙士都没有搞什么排场,驭风城更随便,城主闵轩离碧木涯较近直接带着弟子,提着酒壶就赶来碧木涯了。
今年合图主持是沈祀月,上次长河图历练,沈祀月一人不过走了三年,就收集完毕自己路线上的碎片,直接夺得第一。
各种光环加身,各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锁曦山上,有的在期待锁曦山几个亲传弟子会如何大放光彩,有的人也在翘首以盼,不过盼的可不是好,是盼望沈祀月几个弟子最好是废物,让沈祀月直接跌落云端最好。
最先到碧木涯的是昆仑宫的主系,昆仑南海宫的宫主,黄岚,他行事很低调,一路马车颠簸而来,下了马车先见过了主人家,奈何海青阳还卧床不起,二公子与玄序不合,海赐觉得玄序地位低下不屑与他共事,这偌大的碧木涯就让玄序一个人撑了下来。
面见黄岚的时候玄序似乎没有休息好,陆风晏被沈祀月派来帮忙,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一副困倦的样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昨晚没休息好?”
玄序叹了口气,他今日换了一枚竹青色耳珰,一身玄衣正装,即使疲倦万分威压半分不减,他揉了揉脑袋“昨夜二公子非要看义父,可他来的不是时候,那时义父刚刚喝了药睡下,我不让他见,他便拳打脚踢又咬又骂,我和他纠缠了好久才静下来。”
陆风晏眼尖的发现他后脖颈处有一道红印,像是重物碰撞的印记,于是好奇道“你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话音刚落,玄序立刻慌张的捂住后脖颈,见陆风晏的眼神带着追问,他眼神逃避“没,没什么。”
“有人打你?”
玄序苦笑“我不过是一个义子,不仅与义父没有血缘关系,还因为我这些年义父都未能寻找道侣,几个长老看我不惯,正常的。”
陆风晏刚想为他抱不平,便听见马车压过石板的声音,两个人赶忙走下台阶,朝马车行了一礼“碧木涯玄序恭迎宫主。”
陆风晏也学着玄序那般,弯腰行礼“望月峰应离首徒,陆风晏见过宫主。”
“我以为是应离仙师亲自来迎了”说着马车帘子挑起,一个温润的男子从车内走出来,这人看起来和沈祀月一般高,天生一副笑相,面皮白净,是无论男女老幼都觉得和善的那种长相。
黄岚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番“果然是名师高徒,玉轮双绝的弟子,也是人中翘楚气质不凡。”
玄序不动声色“宫主过誉,城主身体有恙不能见风,还望见谅,在下为宫主已经准备好了住处,请。”
滴水不漏,拿捏有余,陆风晏觉得自己不是来帮玄序的,可能是来拖玄序后腿的,大概是耳濡目染,海青阳为了平衡碧木涯与各世家,经常游走于这种场合里,而自己前世现世到现在,都不太擅长交际,还不如让他在家给沈祀月做饭,说起来沈祀月。
陆风晏也焦急,长风已经好几日没有传来纸鹤,偏偏这几日又赶上各世家来准备参加长河图合图仪式,陆风晏已经见过了诸位仙士,如果再去寻长风就是破坏规矩,可若是不去寻,沈祀月这几日都未能睡好,一开始担心陆风晏死脑筋会找不到风神冢,如今陆风晏平安,长风又失联了。
他一连几日都心神不宁,陆风晏怎么哄劝都没有用,陆风晏端着栗子糕进屋的时候,沈祀月正坐在书桌后提笔写着什么。
陆风晏把点心小心的放在书案上“师尊,你相信长风,他一定没事的。”
“并不是我不信长风”沈祀月停下笔“他一连几日没能传来纸鹤,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罢了,黄宫主到了吗?”
“到了,玄序安排他住在了苇池院。”
“岁峰主说青阳只是中了普通的药物,可不知为何会一直昏睡到现在?这些事情凑到一起,真的让人头疼。”
陆风晏绕到他身后,伸手去给他揉太阳穴“师尊不必太担心,海城主那里有玄序照看,长风他能力不差,说不定他是在路上不小心丢了纸笔,所以没能传信回来。”
沈祀月握住陆风晏的手,示意他停下“我这边没事,如果有事我会找你叶师叔来帮忙,你去帮一下玄序吧。”
沈祀月的手还和以前一样,温热又骨节分明,手腕如白玉雕刻一般,只是已经握不住陆风晏的手了。
沈祀月的手一触即逝,让他都来不及多留恋一会,陆风晏看着沈祀月的手“好,师尊也休息一会,一切有弟子。”
沈祀月看着陆风晏走出院子,刚刚握住陆风晏手的触觉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成人,连手都握不过来了,窗外的太阳有些耀眼,枝头上的黄鹂也有些吵,沈祀月看着陆风晏离去的背影,忽然静不下心去写字了。
那些回忆就像写在纸上的一笔一画,沈祀月一点一点的仔细回忆,从第一次见陆风晏到那日花神祭,花神祭久别重逢,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下,青年的一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