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夜空中的烟花一样吵,吵的人的心绪不宁。
腰间的石青色穗子里,包裹的是陆风晏第一次拜师时交给他的铜钱,沈祀月摩挲着穗子,他还记得那日陆风晏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上衣都能当袍子穿,当时陆风晏说什么来着,他说
“先生,我把这钱给你,你能不能教我学书。”
想及过往,沈祀月嘴角忍不住上扬。
然而没等他再想下去,忽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着跑过来“应离仙师!不好了!您徒弟杀人了!”
沈祀月从凳子上猛的站起来,来的是驭风城的弟子,气喘吁吁的停在院子里,还不等开口沈祀月已经一阵风一样闯出来“怎么回事?”
驭风城弟子喘着气断断续续“您,您去府门口看看吧,您的弟子杀了我师兄!”
话音刚落沈祀月立刻往门口快步跑过去。
半个时辰前,驭风城城主闵轩与其座下六名弟子抵达碧木涯,碧木涯的桃花醉最是有名,闵轩直接把弟子扔在城门口就去找酒楼了。
几个弟子早就习惯了闵轩这种半路放鸽子的行为,只好问着路去找城主府。
花神祭还没有结束,街上少女都在游玩,碧木涯靠海临山,街上少女环肥燕瘦各有风姿,花香醉人,脂粉也醉人,驭风城不戒欲不清心,阵阵莺啼燕舞,领头的就起了坏心思。
有个面戴粉色面纱,身穿白衣的身影走过,领头的大师兄直接抓过她的手,语气挑逗“这位姑娘,请问城主府怎么走啊?”
这姑娘也不是善茬,见面前这个油腻男人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直接将他手甩开了“臭男人,滚!”
大师兄自然不乐意,直接被惹怒,当街就对少女上下其手,还去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扯一边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街上的人见他们穿着修士服,连上前帮忙都不敢,纷纷躲避,就在这时,一把剑两三下打开他们的手,挡在少女身前。
“几位仙友,大庭广众对一弱女子动手动脚,实非君子所为。”
来人一身墨蓝长袍,脖颈里缠着几道白绫,他面若冠玉,身形修长,气度非凡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
少女觉得寻到了主心骨,呜咽一声,整个人都要挂在来人身上“大侠,救命,他们要非礼我,还要杀了我。”
来人被少女勒着脖子,有些喘不过来气“姑娘,你先松手,你放心有我在。”
驭风城大师兄冷哼一声“你是哪家的,不知道我们是驭风城的吗?”
少女还想像八爪鱼一样缠他身子,来人艰难的掰开少女的手“门派无名,路见不平想要仙友冷静罢了。”
大师兄抽剑出鞘“妈的,无名无姓也敢来挑衅爷爷我?你这个小白脸长得也不错,我今晚就把你们两个都带回去。”
说着朝两个人砍了过去。
沈祀月匆匆赶到门口,就见门口乱作一团,一个粗壮的汉子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身穿驭风城服制的几个弟子在对着陆风晏骂,陆风晏挡在一个墨蓝衣袍的青年面前,墨蓝衣袍身后还藏了一个白衣少女。
沈祀月怒喝“住手!”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沈祀月走下台阶“怎么回事,为何在府门口吵闹?”
陆风晏看沈祀月出来了,恶狠狠的瞪了对面一眼,“师尊,不过一件小事。”
“师尊,弟子长风见过师尊。”
沈祀月回过神,身穿墨蓝衣袍的青年掀袍单膝下跪,对着沈祀月行了弟子礼。
“长风?真的是你?”沈祀月看着面前的青年“这两日为何没有给为师传纸鹤?”
长风站起身,一双眼睛瞬间柔和下来,语气带笑“弟子愚笨,在路上丢了纸笔,让师尊担心了。”
“应离仙师你来的正好!”还不等沈祀月开口劝慰几句,对面又闹起来。
驭风城的弟子争辩的脸红脖子粗“您看看,您的好弟子把我们师兄打的!现在还意识不清醒呢!”
陆风晏冷笑“活该!是他先出言不逊,我师弟没有打死他就已经是给你们驭风城留面子了!”
“杀人凶手!”
驭风城有个看起来年幼些的弟子,不知道从哪捡来一个鸡蛋朝陆风晏砸了过去。
“啪”
扔偏了
陆风晏欲挡不及,那鸡蛋擦着他手臂过去,直接打中了他身边的沈祀月。
陆风晏看着沈祀月白衣上沾了一摊污迹,还是沾到了腰上,立刻抽出墨寻来就要冲上去“妈的,你找死!”
沈祀月不等去嫌弃身上的污迹,陆风晏又要去和别人打,他赶忙去拦“陆风晏!住手!”
门口闹得沸沸扬扬,月竹馆里倒是清净,海青阳一身竹色青衣衬得他更苍白了些,然而他现在确实虚弱,虚弱的连下床都做不到,只能看着玄序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来到榻前。
玄序目光温柔“义父,吃药了 。”
调羹递到嘴边,海青阳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将头偏过去“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