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黑夜中几颗星子闪烁,大半的星辰被月光盖住,从高楼往下望只见月色如水,照的镇子祥和又安静
沈祀月命弟子守好阵法方位,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带着陆风晏在街上行走,他穿了一身白色衣袍,腰间悬了一块玉佩,玉佩坠的不是流苏而是一个银色镂空铃铛,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铃铛是个空心的
“师尊,你觉得仲老爷说的有几分可信?”
“两分”
陆风晏觉得意外,他以为最起码也应该有五六分
“为何?”
“他儿子身上有极重的鬼气,定是在半月内接触过怨灵,而他儿子怀抱着外袍,虽然看不全他的手,但他指甲里有朱砂,朱砂驱鬼,他房间里肯定有画好的符,至于仲老爷为什么要撒谎,等我们抓到这问路鬼看看”
话音刚落沈祀月闻到空气里忽然涌起一股潮的血腥气,于是立刻警觉起来。
陆风晏见月亮有被乌云遮住的架势,想起来长风说今晚可能会有雨,又见他们在街上走了那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想着沈祀月身体还未好,陆风晏想让他先回去,
话还没有开口,忽然升起一阵阴风,阴风夹杂着潮湿的气息,潮湿加着腥气,这让陆风晏都感受到了,旁边的树木被这风吹的轻晃起来,从巷子的黑暗里忽然传来朦朦胧胧的少女笑声
陆风晏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他朝沈祀月看去,沈祀月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少女笑声越来越真切,甚至开始哼起来调调来,最后她开始带着笑唱,陆风晏仔细听了,他听那女声温柔又缠绵的唱
喜鹊叫,雀儿闹
花轿旁撒豆谷
新嫁娘好行路
金花钗,玉勾带
良辰美景金难换
转呀转,马上就要到家了
转呀转,马上就要拜花堂
咿呀呀谁在唱,金雀钗红玛瑙
那个都没有新娘娇
好娃娃,睡觉觉,长大去把功名考
是待嫁枉死的少女?还是早夭了孩子的母亲?就像是身份在自由切换,一开始唱温柔的嫁娶曲子,最后开始低声唱哄睡的摇篮曲
血腥味越来越重,沈祀月盯着那黑漆漆的巷子,巷子里开始响起脚步声,听声音来人身量不高不胖,步伐从容像是在散步,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
乌云被风吹开,月光重新露出光洁,那个脚步声主人终于露出面来,沈祀月看见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嫁衣,浑身蓬乱,血顺着她的裙摆下滑,那血一步一血脚印,她走了一路就滑了一路。
她肚子破了一个洞,不知是外力所致还是死去的时间太久,她的内脏似乎已经空了,更可怖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通红满是血的婴儿,婴儿脐带甚至还和她肚内连着
她面上似疯似癫,看起来精致的面上满是血污,她颤抖的手去摸那早已没了气息的婴孩,声音诡异又温柔
“娃娃乖,娘带你去找你外公,你外公”说着她面上迷茫起来,看向沈祀月“你见过我爹吗?”说着朝沈祀月走近了一步
陆风晏赶忙挡在沈祀月面前,开玩笑,这看起来就像恶鬼的女人,他看着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想要吐了,若是走过来忽然发疯那还得了
那女人似乎在幻境里一样,见沈祀月不答她,她疑惑“原来是个哑巴,”然后又转向自己身边的空气“你见过我阿爹吗?”
那空气好像真的和她说话了一样,少女点了点头应了“好,阿爹在这边”
说着她抬脚往仲府方向走
沈祀月反应过来,拿出鞭子朝她挥了过去,那少女反应极快,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转身躲过去
“你要阻止我找我阿爹?”
她一只手握住沈祀月挥过来的鞭子,另一只手还稳稳抱着自己的孩子
“陆风晏,上”
“是”
陆风晏立刻冲上去就要结印,然而那女鬼实力不低,见陆风晏冲过来,身手极快松开鞭子五指做爪就冲他面门抓过去
陆风晏躲过去,双手极快作印,女鬼步步紧逼,沈祀月招出守绯朝她刺了过去
守在阵法几角的弟子只听着叮叮当当的打斗声,离得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没有命令于是在原地干着急
沈祀月故意恍了一招,近身后将鞭子拿出来反手就勒住了她脖子,力道带着女鬼跟着倒退了好几步
沈祀月勒紧她脖颈,厉声道“你不是鬼,为何装作这幅模样来害人?”
女鬼握着脖间的鞭子低声笑起来,笑的凄厉,她声音也不复刚刚的温柔,声音沙哑咬牙切齿,似乎是心中有极大的恨意
“我就是鬼,我就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来撕烂这群人的,你今天杀我一副皮囊,我还有千万万个皮囊,我有千万年陪着你耗!”
沈祀月眉心蹙起“愚不可及”说着手下用力低声念符,勒着她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