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弟,可愿与兄长共乘一车。”
“许尤,你带他们先回营。”
“是。”
许尤应答后仍在原地未有行动,“你且先带他们回去,其余之后再言。”如此许尤才带队离开。随后林溪与林澈走进城门,前方停着一辆外表简朴的马车,唯一不同的是车身上刻有林家的家徽,两个木字形如两柄长枪合为一林字。
林澈先上马车,林溪随其后。二人落坐于马车内部,林溪知道林澈邀他共坐定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林澈让人驾车后便下帷裳,落下的帷裳阻隔了外面街道的喧闹声。林澈声音略微道:“泠儿自七年前,召入宫中当四公主的伴读之后,便甚少出宫了。如今还在宫中,今晚的宫宴席上便能见到。泠儿不必担心,反是你自己以后要谨慎些,那燕七皇子倒是个烫手山芋。”林溪坐在一旁撩起一角帷裳,望着大街的人来人往,林澈只好伸手轻触下林溪的手臂。
林溪未变动作:“既是为定、燕平宁,应当与皇室结姻才是。若只是为阻林家与其与世家联姻也说不过,毕竟还有兄长。莫不是为以后扣我一个通敌之名,这也不对。如今,我定国对燕地并未系数控制,百里子梧又是直系燕国皇室,保不住没有其于余党追随。若是如此,真要通敌亦不难,莫不是真要逼反不成。”说完林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休得妄言。”林澈轻叹后神色如常道:“溪弟可知圣上为何会忌惮我们林家。”
林溪放下帷裳,转过头来面对林澈:“重玄军踞于定国北境,除去各地常驻军兵力近于定国四成,而重玄军的前身便是林家培养的亲兵。如今军中将领大多数都是父帅生前所提拔的,且重玄军和林家在民间也颇有威望。”
林澈露出浅笑:“这是一个原由,还有一个,溪弟可知二叔为何未娶亲。”
“父帅曾说心悦一人,百花不容。父帅心上人离世后,余生皆在缅怀。”
“可知二叔心上人为谁?”林澈此话略微感忧。
“父帅未曾说起。”
“齐王此人溪弟可知。”
林溪眉宇微皱,略加思索后道:“齐王顾阳,先皇第九位皇子,与圣上同为先太后所出。”
“然也,齐王是先皇九子而圣上是先皇三子。圣上诞生时,先太后尚位于嫔,按规矩来说只有妃位才能抚育皇子,所以当时是由尚未有子嗣的宣贵妃所抚养。后来先太后诞下九皇子,晋升为妃。一年后,宣贵妃也诞下十皇子,十皇子出生后宣贵妃一心辅助十皇子。就这样没过几年,圣上受封为梁王出宫立府。之后九皇子和十皇子,分别受封为齐王和楚王,当时除了这几位皇子外,还有五皇子鲁王,七皇子韩王,这几位都是当时风头正劲的太子候选人。而先皇未立储君,其中鲁王在军中颇有威望,韩王在朝中多有党朋,而楚王备受皇宠。
元观二十六年,南赵与东燕结盟人侵我定国,一时间接连攻破十几座城池,直逼邶城。赵王奉命对抗东燕,而南宋那方当时却无将可谴,无兵可调。那时二叔高中武状元,正是年少方刚之时,向先皇主动请缨出战。”林溪斟了杯茶给林澈,林澈呡一口茶:“溪弟也尝尝,这是三年的白毫,你应会喜欢的。”林澈斟茶递给林溪。
林溪饮下一口:“好茶。倒是溪一介武夫,不懂饮茶,白糟蹋兄长的好茶了。 ”
“无妨,溪弟喜欢便可,改日我让人送些过去,莫不要与二叔一般饮酒伤身。”林溪讪笑一声:“这到不用。兄长刚说道父帅当年上奏请战,后来呢?”
林澈睨了林溪一眼继而道:“二叔虽为武状元,却初出茅庐。先皇便封二叔为先锋,命老长盛侯为主帅,而后在各地招兵。便是这招兵令让二叔和齐王相识,当年那齐王也是与二叔一般年纪,自是怀有一腔热血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当时齐王隐其真名,化名为齐阳进入军营成为一名兵卒。
后来,在一场战役中因叛徒出卖消息,二叔所带领的队伍遭遇敌人伏击,被敌人分而击之队伍走散,折损过半。二叔和齐王便是在那次战役之后,成为可交付生死的好友,而齐王也凭借自身一步步成为将领。 ”
“如此,齐王在军中毕是声誉大振,还与父帅为友,外人大概也会认为林家站在齐王阵营,从而影响皇位争夺。”
“溪弟聪慧,若是为友便罢了,二叔当年镇守边疆,常年不在都城,林家尚能避嫌。不过后来有刺客行刺齐王,齐王因此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二叔连夜从边境赶回都城,骑了三天三夜,回到都城后又在齐王床榻守了一天,直到齐王脱离危险。也是如此,被祖父发现二叔与齐王之间并非仅此与友谊。随后二叔便向祖父坦白他与齐王之谊,祖父得知后便马上封锁消息,不过当时在齐王府的梁王却是瞒不住的。再之后祖父便让二叔回府避嫌,同时严禁林家人外出和谢绝访客。大抵是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久而久之他们二人情愫互生。”
车厢里寂然无声,只能听到呡茶的声响。
“后来呢?这还不足以成为林家受忌的因由,难道和齐王之死有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