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万名工匠一年造出足够整个大秦使用的曲辕犁，完全是绰绰有余。
木匠们之所以觉得不可，那是传统的手工业的思维在作怪。
秦川想清楚了这些，当即朝着木匠们说道。
“一人一天就造一架曲辕犁，这速度太慢了！”
木匠们闻言，撇了撇嘴。
“掌柜的，这已经不慢了，事实上，这已经是俺们最快的速度了，有些手不够熟的新木匠还做不到一天一架。”
“对啊，掌柜的，这速度不慢了，俺们平日里也接犁具活，就是这个速度。”
……
所以木匠都在说着不行，秦川闻言却是笑了笑。
“匠人们，你知道你们说的情况都是真的！”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之所以只能一天造一架曲辕犁，纯粹是因为你们的效率太低了，在很多环节上平白浪费了时间，你们只要改进了方法，效率完全可以提高好几倍！”
木匠们闻言，有些不满了起来，这是在否定他们做了那么多年木匠的经验啊。
不过木匠们介于秦川是他们的掌柜，他们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问道。
“改进方法，改成什么方法？”
秦川没有直接回答木匠们的问题，而是说道。
“你们说你们最快也只能一天造一架曲辕犁，这个我相信。”
“但你们所说的情况，都是一个人独立工作的情况，然而我们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们现在有大量的人，大家可以互相配合协作。”
秦川如此说，木匠们有些听不懂。
“啥意思？人多了，我们就能变快？这有区别吗？大家不还是自己干自己的。”
“我说的是，人多了之后，人们可以分工协作，而不是简单的把人聚在一起，是大家共同完成一件事情，每个人只负责其中的一个环节，而不是每个人都要独立完成一整套流程。”
你们要知道，一个人完成一件事的所有流程，跟一个人只专注于完成其中一个流程，效率是不一样的。”
秦川话落，当即遭到了木匠们的质疑。
“嗯？掌柜的，虽然俺们没读过书，但俺们不傻。”
“你这样说的意思，俺们也明白，可是俺们理解不了。”
“这只不过是把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换一个人替我做，然后俺们也替别人做一些事情，总体花费的力气是一样的，效率怎怎么会不一样。”
秦川闻言一愣，心说当然不一样啊，大不一样啊。
仅仅是心理和手势形成一种惯性，就能大大提高效率了。
想到这，秦川忽的想起来，生活在古代的木匠，一般都是个体户，几乎很少会接触到什么需要合作的大项目。
他们一般都是接到了单子，然后从头到尾自己做，很少需要其他木匠协作。
这就导致了他们的思维很是局限。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自己一天才能造一架曲辕犁算快了，自己这样与他们说，他们定然是听不太懂的，自己得换个说法。
“我这样说把，就以这造犁具而言，我知道的流程有，选木材，砍木材，给木材去皮，将原木材切削成犁具各组件的大小以及尺寸，再组装。”
秦川如此说，木匠们纷纷点头，自己这掌柜的虽然刚刚说的话有些离谱，但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懂得。
秦川见状继续说道。
“但是其实，这造犁具的过程，最耗时的，并不是造犁具的时间，而是砍木材以及给木材去皮的时间，在这几个流程中辗转的时间。”
木匠们继续点头。
“我问你们，砍木材以及给木材去皮这种活，需要你们木匠自己干吗？完全没木匠经验的人能不能干。”
木匠们闻言，楞了一会之后，才做出了回答。
“……能吧？”
秦川见状，于心中摇了摇头。
哎……这群古代的手工业者，几乎凡事都亲力亲为，连这种问题都要愣一会才能答得上来。
木匠要自己伐木，铁匠要自己打铁。
这些事，完全可以由他人代劳，省下自己的时间。
可偏偏，他们要自己做。
这是古代工业一直处在落后的重要原因。
“嗯，能！既然能，那我再问你们，如果你们不需要砍木和给木头去皮，那你们一天能造几架曲辕犁。”
木匠们思考了一会，回想之前造犁具的过程。
似乎……砍木和给木头去皮，要花上他们一半的时间。
“掌柜的，如果俺们不需要砍木以及给木头去皮，那俺们一日应该能造两架曲辕犁。”
说到这，木匠们似乎有点懂了。
这就是掌柜说的分工？
原来是如此浅显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