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缓缓收功,姜鹤也渐渐恢复清醒。
叶倾仙小心的整理供词,心情十分沉痛。
姜鹤看了看身处环境,慢慢从茫然中挣脱,他看向张晨,冷笑道:“怎么?你倒是审啊?一个小小木牌捕快,本官不信你敢知法犯法!”
张晨瞥了姜鹤一眼,淡然说道:“倾仙姑娘,请你念一段供词,让姜大人辩一辩,看那些事他曾经是否做过。”
叶倾仙充满杀机的目光直刺姜鹤内心,用冰冷的语气念道:“元安九年,知州姜鹤于汀州瓦县巡视,路遇民女刘氏,观其姿色甚美,欲纳为妾,刘氏不从,绑至府衙后院将其奸杀。为防其夫上京告御状,夜里遣人将其一家捆绑,以大火烧死……其中包括刘氏三岁幼子。”
“元安十一年,汀州嬴县受洪灾,朝廷拨下赈灾粮款,知州姜鹤截下赈灾粮款,导致嬴县灾民易子而食。同知李达良心不昧,私自开仓放粮,被发现后惨遭毒打伤重而亡。其妻妾皆被卖到青楼,不堪受辱绝食自尽。遣散其家丁,致使其五岁幼女无人供养,活活饿死家中。”
“元安十三年……”
“别说了!”姜鹤面无人色,惊恐的说道:“你们怎会知道?”
这些事他都已经忘了,但只要有人提一下就能重新记起。
很多事都是先帝在位时发生,时过境迁,当初参与过那些事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根本就没几人还在汀州。
按理说,眼前二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事。
张晨悠悠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案发了,等死吧!”
……
回到屋里,叶倾仙将供词收好,看向张晨:“接下来做什么?”
张晨略一沉吟:“先去找姜鹤的第十八房小妾,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
按照姜鹤供述,汀州税银案确实属于监守自盗。
而且他盗的税银不止一千万两,而是足足一千三百万两!
今年通过横征暴敛,汀州一共收了一千三百万两税银,姜鹤贪心作祟,只报了一千万两。
另外三百万两中,有一百万两被拿来打点汀州各级官员,姜鹤独自私吞二百万两。
这是姜鹤的两头通吃之举,就连包庇他的大人物都未必知道。
报上去的一千万两税银,汀州留下了一百万两,又有一百万两被送到罗煞门,青龙寨劫走五十多万两。
剩下的七百多万两都被秘密运往京城,由吏部侍郎负责接手。
也就是说,汀州税银案又牵涉到三方人马——罗煞门、青龙寨、吏部。
罗煞门,汀州本土的邪道门派,与汀州官场联系十分紧密。
汀州九县的官商士绅,招揽护卫时基本都优先考虑罗煞门弟子。
青龙寨,汀州城外青龙山的一处山寨,据说寨主是一位身份不明的绝顶高手,寨中山贼多数都是被官府逼到不能生存的良民。
昨晚冲击府衙的那群人,就是来自青龙寨的山贼。
最后是吏部,张晨认为区区一个吏部侍郎吞不下七百万两白银。
这七百万两白银,起码有一部分要分给城门官,不然连京城都进不去。
或许,一路经过的其他州县也要打点。
而最终,剩下的大头落到了谁的口袋,要回京城调查。
留在汀州府衙的百万两税银,连同姜鹤昧下的二百万两,就在城内的某个院子里。
那是姜鹤第十八房小妾的居所,藏的十分隐秘。
据姜鹤交代,他这个小妾名叫崔媛儿,也是罗煞门弟子,其武功非常出众,曾多次帮他抵挡刺杀。
张晨认为,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崔媛儿,免得对方知道姜鹤失踪,将藏起来的银两挪到别处。
办成此事后,接下来不论追踪罗煞门藏匿的税银,还是追踪被青龙山劫走的税银,都可以慢慢计较。
张晨和叶倾仙按照供述,很快就找到了姜鹤所说的院子。
这处院落占地面积极广,而且装饰十分豪华,几乎可以媲美大型园林。
没时间欣赏园林美景,两人斩破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大胆!你们是何人?竟然敢来这里闹事!找死不成?”
院子里有不少护院,叶倾仙一剑当先,见一个杀一个,下手毫不留情。
这些护院都是助纣为虐之辈,杀这些人,不论张晨还是叶倾仙,都不会有心理负担。
接连杀了十几名护院,自后堂出来一对男女。
此二人衣衫凌乱,之前在做什么可想而知。
当中那名女子嘴角有一点黑痣,看相貌正是姜鹤的第十八房小妾崔媛儿。
此女一看叶倾仙出手,顿时吃了一惊。
她知道自己抵挡不住,竟然顾不得整理衣衫,直接运转轻功飞上屋顶,妄图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