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西,泗水渡。
百余艘商船,正徐徐驶入渡头,所有船皆打着糜氏商号的旗号。
夜色下,数以千计的刘军士卒,正井然有序,默默登船。
“主公,此番急袭淮南,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陈登忽然说道。
刘武淡淡道:“元龙你是不是担心,咱们这么多兵马南下,纵然打着商船旗号做掩护,也会引起袁术细作的警惕,会向袁军提前示警?”
陈登一震,眼神惊异,显然没料到,刘武竟看出他心思。
“主公当真是洞察人心啊。”
陈登感慨过后,方道:“此番奇袭寿春门户钟离城,先要走两百里泗水入淮,再沿淮水西进百里,足足有三百里水路,我们这么多船只,想要完全掩盖行踪,只怕不易呀。”
“大哥,元龙说的有道理啊。”
张飞也眉头凝起:“万一袁术得到示警,向钟离增兵,哪怕是让袁耀那小崽子关闭四门,咱们想要奇袭得手,都有点难了。”
“你们所顾虑之事,我早有对策。”
刘武却不以为然道。
张飞陈登精神一振,不禁对视一眼。
陈登忙问道:“不知主公有何妙计?”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了,几日前,糜芳已从辽东归来,带回了千匹上好的辽东健马。”
“我已经将这千匹辽东马,皆给了赵子龙,归他白马义从所用。”
刘武道出玄机,脸上掠起几分玩味的笑容。
张飞还一头雾水,未能领悟他言外之意。
陈登却蓦然省悟,惊喜道:“莫非,主公走水路袭钟离城是假,暗中派赵子龙率白马义从,由旱路长途奔袭钟离城才是真?”
刘武笑而不语。
张飞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兴奋叫道:“刘……大哥啊,原来你竟瞒着我们,早就布下了这等妙计,你咋不早说啊。”
“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嘛。”
刘武一笑,扬鞭道:“子龙早已上路,咱们也尽快出发吧,争取三日后,钟离城一聚!”
一万刘军尽数登船,刘武一声令下,商船沿泗水顺流南下,直奔淮南而去。
…
钟离城。
此城位于淮水北岸,盱台与寿春之间,乃是寿春东面门户。
此时袁术的兵马,一多半由纪灵吕布统率,南出合肥,与过江的孙策对战。
而鉴于刘武麾下兵马只有一万余人,袁术判断以刘武这点兵力,只会自保,绝不敢率军来犯。
故此,袁术手中留下的兵马,不足一万余人。
其中四千余人,则由太子袁耀统帅,坐镇钟离。
黄昏时分。
钟离东门城头,袁耀正巡视城防,脸色却有些心不在焉。
“曹操那奸贼,不知用了谁的计策,竟煽动了孙策背叛父皇,使我袁家转眼间失了江东!”
他越想越气,拳头不由狠狠击打城垛。
“据许都细作回报,曹操是接了刘备一封密信后,才以朝廷名义策封孙策,诱其背叛陛下。”
“由此推测,这应该是那刘备的毒计?”
尚书令阎象推测道。
“刘备?”
袁耀眼神质疑,“那大耳贼,不过是个徒有仁义虚名的伪君子罢了,他能想出这等毒计?”
“太子殿下,不可小视刘备此人啊。”
“他在短短一月,连破吕布,收复徐州,又在盱台以一千兵马,挡住我三万大军围攻,还在小沛逼得曹操不得不与他联姻结盟!”
“这刘备的智谋韬略,实在非同一般,不可小视啊。”
阎象语气郑重道。
“怪了!”
“不久前那大耳贼,还刚刚败给父皇,流窜到了海西,几乎被逼上绝路。”
“他怎么转眼之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的如此了得?”
“那个人,他还是刘备吗?”
袁耀满眼困惑,啧啧称奇。
阎象一愣,苦笑道:“太子说笑了,那不是刘备,还能是谁。”
袁耀眉头紧皱,陷入了猜测当中。
阎象则宽慰道:“太子殿下先别猜测那刘备了,吕布之女应该天黑前就会送到钟离,今晚是殿下的大婚之日,殿下还是早些回府,准备一下吧。”
袁耀的脸上,立时荣光焕发。
“那吕布之女吕玲绮,倒也是个美人,配得上本太子。”
“只是,我身为太子,却不能在京城举行大婚,只能在这钟离城草草成婚,实在是有失身份。”
袁耀得意之余,又有几分不满。
“殿下镇守钟离,不能轻易回京,而陛下为了笼络吕布,决定提前让殿下与其女成婚,还请殿下能体谅陛